在市区拐了几道弯,季尚成指着前面一家酒店说,“那家店的螃蟹都是当天捞当天吃,今早上我跟老板预定了几只,你算赶上了,还有其他一些应季的海货,味道都很好。”
戚清是个小饕,一听螃蟹也来劲了,眼中最后一点困意也烟消云散。
季尚成停了车,把钥匙交还给她,“走吧!”
一进门戚清就看见大厅里那几排大玻璃水箱了,里面各种海鲜湖鲜张牙舞爪,咕嘟嘟冒泡,引得她口水分泌加速。
这会儿正是饭点,酒店大厅里人头耸动,外面还有等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鲜香。
季尚成显然是没少过来吃,正在盘账的中年老板一看他进来,就笑着迎上去,“终于来了,我正在琢磨你是不是逗我玩儿呢,不用多了,再过十分钟,我就拿你定的货送人。”
季尚成笑着说,“哪儿能呢,这不是刚去接了人。”
老板顺着看向旁边的戚清,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呦,美女,荣幸荣幸,随便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亲自给你做。”
戚清跟他握了下手,笑,“那就多谢了。”
不过她是头次来,也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看了一圈儿之后就把点菜的任务全权交给季尚成,自己先去了洗手间。
老板写单子的时候笑的一脸暧昧,压低了声音说,“哎呦,女朋友啊,够漂亮的,模特儿吧?”
季尚成抬头往洗手间方向扫了眼,苦笑着摇头,“我倒是想啊。”
老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烈女怕缠郎啊,兄弟,我就告诉你吧,只要死缠烂打,就没有拿不下的姑娘!”
季尚成干巴巴的应了声,心道哪儿就那么轻巧,这个也得有分寸,不然估计到时候不光死缠了,没准儿那个“烂打”也得落我身上……
再说了,特么的你自己到现在也还是条光棍儿呢,你告诉的话有个屁的可取性啊!
也亏得他这几天天天过来,出手大方,老板也卖他面子,见他是俩人来的,就给调整了下,把里面的小包间让了出来。
这时候的螃蟹个顶个的肥,雪白的肉一剥就是一大块,喷香的蟹黄也是将蟹壳塞的满满当当,稍微一掀盖子就有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一个字,鲜!
季尚成本来都准备好了要绅士一把,帮忙剥个螃蟹,剔个夹子肉什么的,结果人家纤纤十指翻飞,跟翻花儿似的就把一只脸盘子大的螃蟹给肢解了,甚至比他都快。
他看的眼皮子乱抽,浑身上下的关节都莫名其妙的发凉。
戚清给自己倒了姜醋进去,稍微入味之后就舀了满满一大勺子蟹肉蟹黄,然后啊呜一口!
微眯着眼睛回味了半天,她又一锤子砸开蟹螯,用小夹子夹肉吃,完了之后一抬头,见对方一副木然的模样,“你怎么不吃?”
她对力量的拿捏显然很有心得,轻轻巧巧一锤子下去,坚硬的蟹壳应声而碎,却没有一点碎屑乱飞,一系列动作简直顺畅的如同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简单而直接的暴力美学。
“啊,中场休息下,”季尚成呵呵两声,随手捡起一只蟹螯,用小锤子敲得啪啪作响,“你业务挺熟练啊。”
戚清嗯了声,云淡风轻的说,“大概跟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动物解剖课有关系吧。”
还解剖课,哪家学校的解剖课会解剖螃蟹呀?
啊,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貌似人也属于哺乳动物……
戚清和季尚成都没喝酒,这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共同点了:
酒精会麻痹大脑,让人反应迟钝、思考迟缓,所以除非宴会等必要的场合,或者在确定完全安逸的情况下,否则他们基本上都是滴酒不沾的。
吃到差不多三分饱的时候,季尚成很平静的发出邀请,“后天这边会有一场很不错的音乐会,机会难得,一起去听?”
戚清抿了口果汁,从玻璃杯上方看他,“该不会你下一秒就会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然后说什么好巧之类的话吧?”
季尚成笑了下,摇摇头,“对于你,我可从来不敢先斩后奏,万一你不去,不是浪费钱么!”
而且他太了解眼前这姑娘了,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自由至上,你如果跟她有商有量的来,没准儿能成,可要是自作聪明的先铺垫好一切了,原本行的也就不行了。
戚清也跟着笑了,“季先生,您真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