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疑问,廖少飞连多看一眼都不曾,而是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面色恳切,“陛下,臣可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陛下,但臣有一个请求,倘若陛下不能答应,臣也绝不会开口说出半个字!”
“你在同朕讲条件?”皇上的目光扫过廖少飞的脸,“好,你先把你的请求告诉朕。”
“臣请求,无论以后皇上对廖家如何勃然大怒,也请皇上不要赶尽杀绝,不要彻底毁了廖府,为廖家留一条血脉,为廖家曾经的祖先们留一丝颜面。”
皇上略一思索这话,眼底划过一抹略为微妙的神情,缓缓一颌首,“你这个请求,朕允了。”
“谢陛下隆恩!”廖少飞重重一叩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已经是热泪翻滚,声音颤抖道,“父亲,请您原谅儿子不孝,儿子实在是不能看您一错再错下去了啊!”
廖至公唇角狠狠一抽洞,脸上尽是一片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什么一错再错?”
“陛下!几天派出这些刺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臣的父亲!”廖少飞沉痛道,“臣可以将此事一五一十全盘托出,还望陛下也能够遵守陛下的诺言!”
“三哥!?你在胡说什么?!”目眦欲裂的廖于海冲上前,“你为什么要栽赃父亲!?你——”
“五弟!父亲他做了错事,若是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可现如今,却是刺杀皇上的重罪,我实在……实在无法装作毫不知情!更何况陛下向来英明,父亲就算是掩藏的再深,陛下也还是可以找到线索,揪出咱们廖府来的!”
廖至公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四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站出来在背后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廖至公气急攻心,“陛下,臣这个儿子,只不过是在胡言乱语,陛下不必当真!臣向来便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派出刺客来刺杀皇上!?”
“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廖少飞道,“自从二哥被皇上您重责之后,父亲的心里就总认为,皇上您是已经开始厌恶廖府了。于是父亲便想了这样一个法子,趁着祭天的日子,派出刺客来,之后当皇上险些欲刺之时,再由父亲上前救驾。”
“可没想到,父亲原本要做的事情,却被百里大人阴差阳错抢了先,父亲就……”
“逆子!还不给我住口!”廖至公一口闷气堵在了胸前,险些要活活气晕过去,上前狠狠一拳头便挥在了廖少飞的脸上,“你竟然污蔑自己的父亲!你简直大逆不道!”
廖至公这一拳挥下,廖少飞一个躲闪不及,便被硬生生地击在了脸上,顿时一个踉跄,一缕鲜血沿着他的唇角流淌了下来。廖少飞面色分好不改,缓缓抹去了唇角血迹,指着地上已经死了的那人,“倘若皇上不信,大可以去调查一番此人来历。”
“这人是去投靠父亲的一名属下,陛下倘若有心调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人的身份给调查个一清二楚!”
“你——”廖至公的脸色在一瞬间变成了灰白一片,他无法相信,更加不敢相信!他纵横驰骋了一辈子,末了竟然会毁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他现在已经彻底没有法子了,那人的身份是什么,有廖少飞的提醒,皇上只要搜寻一番,便不难查探个清楚!
百里于道愤愤然道:“廖将军方才,可是在贼喊捉贼啊!怪不得廖将军字字句句都在对准我,原来是因为,我无意当中阻拦了将军的大计!陛下,廖将军此举,着实可恶至极,陛下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
“陛下,臣,臣……”廖至公不甘地张开口,他企图辩驳,想要扭转这对自己显然已经不利到了极点的局面,可当他一张开口,便发觉自己已经是冷汗流遍了全身,口舌干涩到连声音都快要发不出了。
见这反应,皇上的脸色已经重重地沉了下来,“大胆廖至公!你竟然敢对朕做出这样的谋划!你简直大逆不道!来人啊,把这逆贼给朕拖下去!明日午时三刻,凌迟处死!”
“皇上!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当凌迟二字从皇上的口中坚定吐出时,廖至公这才感到一股浓重的恐惧感,就像是浓雾一般,将自己瞬间吞没在了其中。
事到如今,廖至公也是真的后悔了,就算是被百里府压下一头又怎样,至少他还有命活着,可现在,连命都没了,他还要拿什么来跟百里府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