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善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古人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你们是学医之人,将来手中握着的可是人命,如果不用心学习,一旦出点儿差错,你们可想过是否承受得起。不要把人命当儿戏,也不要把学医看成简单的事情,既然学了就要用心,摒弃一切的杂念,懂吗?”
“小师叔教训的是,小远明白了!”安小远虽说学医的决心很大,但因为本身性子跳脱,所以做事情热度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玉善姐姐,我也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让你刮目相看!”秦恒也被挑起了斗志,学医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已经让爷爷失望了一次,不能再让他失望第二次。
安玉善的话阿虎也听到了,他暗暗发誓,以后要更刻苦才可以。
学徒们每个月都有两天的假期,这天,一个月没回家的阿虎有些脚步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推开家门之后,他看到原本破败的院落已经被打扫的很整齐,自家种的夏日甜瓜也整齐地摆满了大半院落,原本常年咳嗽的父亲正在做着木工活,身体虚弱的母亲坐在院中树下缝补衣衫,没有见三个弟弟妹妹。
“阿虎,你怎么回来了?”一看到大儿子归家,阿虎的娘惊喜地站了起来。
“娘,您和爹的身体?”阿虎明显能看得出来,父母的气色都好多了。
“孩子,这可要感谢女神医,她不但救了爹娘的命,还救了咱们一家人啊!”说着阿虎的娘眼中就流下了泪水。
阿虎这才知道,半个月前安玉善派人来到他家,不但给他爹娘送了治病的药丸还有补身的药酒,还让他十一岁的二弟去了文家的食肆帮忙,每天晚上回来他弟弟都能捎带一些食肆的食物回来给爹娘补身体。
安玉善对自家的恩情阿虎一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以至于将来阿虎成为了大晋朝屈指可数的神医之后,一直最为尊敬的还是安家人。
两日之后,阿虎拉了一板车的甜瓜到了千草园,虽说安小远和秦恒暗中都把阿虎当成了“竞争对手”,但自从安玉善一番教导之后,他们师兄弟的感情反而更好起来。
“阿虎师弟,你家甜瓜真好吃,能不能多给我几个,我让人给我爷爷捎回去?”秦恒吃的满嘴香甜地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了,我家就是种甜瓜的,多少都有!”阿虎憨厚一笑回道。
“这甜瓜是不赖!”安小远也称赞道。
自然,安玉善也收到了不少的甜瓜,她让人送回了逍遥伯府,因为味道确实不错,她还给苏瑾儿送进宫几个。
没想到因为永平帝一句“阿虎家的甜瓜真好吃”,致使往年根本卖不出去的阿虎的两亩甜瓜,不到两个时辰就被高价全买走了,自此后,“阿虎家甜瓜”就成了京城夏日里最紧俏的东西。
这天晚上,安玉善在千草园打算将有关儿科的中西医学知识都编进一本书中,思索目录的时候,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是好久没见的季景初。
自从安玉璇成婚之后没多久,季景初就被永平帝委以重任,整日里在京郊大营里练兵,两个人根本没时间见一面。
“你怎么今天晚上来了?军营里不忙吗?”安玉善看得出季景初脸上有些疲惫之色。
说起来,两个人说定亲事之后,并不像别的男女那样或羞涩或火热,反而更像熟识的朋友或者生活多年的夫妻,舒适自然中流淌着淡淡的温馨。
“你似乎不愿意见到我!”季景初语气中有着难见的“委屈”,进屋之后,他的双眼就时不时地瞟向安玉善桌子上的那一盘切好的甜瓜。
“当然不是!你怎么说话有些怪怪的!”发现季景初看向桌上的甜瓜,安玉善打趣道,“你不会是想吃甜瓜了吧?”
“阿虎家甜瓜?”季景初走近桌子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的确是挺甜的!”
“这个你都知道,听阿虎说,因为皇上的一句话,他们村子里的甜瓜全都跟着卖出去了,我让他明年多种几亩,保准卖的更快!”安玉善笑着说道。
“你倒是很关心这个叫阿虎的少年!”季景初吃了一口的甜瓜顺手扔在了桌子上,似乎嘴里的味道也变了。
“他是一个很上进的学徒,也很有学医的天分,好好教导,将来必有所成!”安玉善平静地说道,顺便仔细地观察季景初的脸色,今晚这个男人说话怎么总是酸溜溜的。
“是吗?陈院首应该很喜欢这样的弟子!”季景初已经在心中开始计较开来。
“好的弟子先生都喜欢,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他可是我的学徒!”安玉善终于明白季景初的“别扭”在何处了。
“他也是个男人!”季景初没有否认。
“他才十四岁,还称不上是男人吧!”古代男人二十弱冠,阿虎现在只能算得上是少年。
“十四岁的人什么都懂了!”季景初定定地看向安玉善,如今大势已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进度是不是要加快些?还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要好好想想才行。
“你该不会是说你自己吧!”安玉善嘴角的笑容流泻出来,当初他和她可还都是小孩子,那时候情思似乎就已经萌动了。
“现在懂得更多!”季景初说的一脸严肃,但眼中故意泄露的暧昧与火热让安玉善红了脸。
“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哪个少女不怀春,更别说是心仪之人在眼前了,安玉善都觉得被他看得全身酥麻麻的。
“不正经?”季景初突然笑起来,然后走到了安玉善的面前,低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她,双臂放在椅背上,把她圈在自己的眼前,“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不正经!”
听着季景初此时有些痞气的无赖话,安玉善脸更热了,娇嗔斥道:“你别胡来,这里可是千草园!”
“怕什么,吹了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千草园里里外外都住了学徒,安玉善这里也是常有人来,季景初先前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窗外就有人瞧热闹呢。
“你——”还没等安玉善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桌上的灯就被季景初的掌风给扑灭了,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外边什么都看不到了。
“咦——怎么灭灯了?小师叔不会吃亏吧?”
“玉善姐姐可是人家未过门的妻子,有本事你现在冲进去!”
“咱们这样偷看不好,还是……还是快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