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已有了腹案?”在回去的路上,李系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只来了不到一个时辰,哪能这么快就有腹案。”
张焕淡淡一笑道:“不过有一点臣却知道,不管朱希彩再厉害,这种事他也只能偷偷摸摸进行,所用办法无非是杀掉段老将军,再逼皇上把军权给他。”
“可段老将军告诉朕,你已经有了腹案。”李系注视他,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
“臣其实只有一些想法,谈不上腹案!”
李系忽然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他呵呵笑道:“那好,就说说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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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下,西受降城所在的远西峡谷开始升起团团迷雾,阴山山脉笼罩在迷蒙雾气之中,但夜空清朗,星光灿烂,一轮满月慢慢升上西方的天空,在巨大的岩石上投下了道道黑影。
朱希彩站在城墙之上,久久地凝视着一队骑兵渐渐消失在远方,他们的背影很快便被雾气吞没,他刚刚得到消息,张焕又受命前往代郡押粮。
他已经亲眼确认,是张焕走了,带着他的三百骑兵,朱希彩沉思片刻,对亲兵道:“你们就在这里给我守着,一有消息,即刻来汇报。”
大门开始缓缓关拢,‘轰!’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到了数里之外,三里外,张焕忽然停住了战马,他翻身下马,一挥手,一百多名亲兵跟着他又迅速向西受降城方向徒步奔去,片刻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自从回纥军撤军后,朱希彩也开始意识到形势生了微妙的变化,李系在三天便内去了四次段秀实处,仅为探病完全不必如此。
他与李系那种因回纥人入侵而建立的默契,也同样因回纥人的撤军开始崩塌,他们之间翻底牌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
朱希彩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突来的张焕将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仅仅是一个过客,还是将会成为一个同台较量的对手。
事关重大,朱希彩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决定启用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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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时分,在紧靠李系住处约几条街的一间空屋子里,朱希彩正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房间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从他时快时慢的脚步声,感觉得出他的心很焦急,走到门口时他似乎听到什么,不由停下脚步,竖直耳朵聆听屋外动静。
是有人来了,他拉开门,一条黑影迅速闪进房间,黑影戴着一顶竹笠,遮住了面容。
“我不能在外太久,你快说有什么事?”
朱希彩将门关上,低声问道:“我想知道张焕,李系准备怎样用他?”
“皇上封他天骑营中郎将,是他直接控制的嫡系军队。”
朱希彩走了几步,又忽然问道:“张焕真是去押粮吗?”
“不!押粮只是借口,他回去调兵了,这是我亲耳听见。”
“果然不出我所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朱希彩不由冷冷一笑,“不过现在才去调兵,不嫌太晚了一点吗?”
“将军,我必须要回去了。”黑影低低声道。
朱希彩点了点头,“去吧!动手之前,我还会给你任务。”
黑影闪身出了房门,他警惕地向两边看了看,压低了竹笠,沿着墙迅速向街道的另一头跑去,穿过几条街道,他很快便回到自己房前,他左右看了看,便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