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玄玉缓缓道。
“什么意思?“王韶奇道。
“就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宋端平解径道:“亲不够了用脚踹。”
“原来如此……。”王韶点头道。
说话间,厅堂里面声音全无,三人竖着耳朵听一阵,王韶担忧道:“不会出人命了吧?”
连宋端平也不敢笃定了,便悄悄探出头去,只见柳月娥伏在桌边哭泣,陈恪与她面对面,在低声说着什么,但具体内容,只有当事人才能听到。
“你为什么要装死?”
“不这样,怎能见到你?”
“你见我干什么?”
“因为我很担心你。”
“多谢,不过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柳月娥哼一声道;“现在大理城都以为你死了。”
“死了,我才好金蝉脱壳。”陈恪呵呵笑道。
“这才是你装死的真正原因吧…柳月娥冷笑道。
“两者都有,之前装死是为了麻瘿他们,方才是为了见到你。”陈恪微笑道:“月娥,你怎么会在大理?”
“我……,柳月娥脸一红道!“你休要自作多情,我也不知道你来了大理。我只是想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说着抬起头,一脸你爱信不信道:“小时候听说彩云之南有个妙香国,所以想来看看。途中路过你家乡时“……说着她神色一黯道:“我还去看了看你的未婚妻。”
“我听说了。”陈恪点头道:“小妹对你的印象极好。”
“我对她的印象也好极了,我从没见过那样灵秀善良的女子。”柳月娥目光一凝,盯着陈恪道:“也不知你这种坏蛋,哪里修来的服气?竟让苏小妹那样的女子死心塌地!”说着气愤不已道:“你却还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过”,…,还老是耍流氓。”想起了方才被骗去的初吻,她是百味杂陈,恨不得掐死陈恪道:“你说你欠揍不欠揍!”
“嘿嘿…以陈恪的脸皮,竟让她说得不好意思,可见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尴尬笑道:“不说这个,你在大理玩得如何?”
“很好啦。”柳月娥冷笑道:“不仅看到了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还看到了某人和大理公主卿卿我我,出双入对哩……。”
陈恪老脸一红,这几天来,那大理明月公主,确实日日都来找自己,要么拉他去爬山、要么邀他去泛舟、要么和他去赏花,要么约他去吹吹风……一哥坠入情网、不可自拔的样子。
但事实上,远不是这么回事儿,那公主的确很美,他也确实多情。可如此局势下,两人哪有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不过是打着约会的幌子,在密谋罢了。
密谋什么?便是昨夜这场刺杀……。
八天前,在杨家和高家联手施压下,大理皇帝段思廉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公开请求大宋册封。这局面对宋朝使团十分不利…,因为宋朝其实一直在辽国与西夏面前,秉承弱势外交。对于如何防止被敲竹杠、如何保全体面,自然精通的很。但对于如何敲别人竹杠、如何威逼利诱,就不会了……。
对于诸如一旦陷入僵局该如何的问题,汴京的官家和相公们,甚至没有周详的安排,全靠使节们临机应变一一可没有身后国家的强援,应你妹啊!
当然,按照官家的明旨,使团此行的目地,就是查问侬智高的下落,并提出严正交涉,要求大理停止对侬智高的庇护,将他移交大宋。
说起来,陈恪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但这种典型的小受思维,对渴望建功立业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不能接受。哦,人家说没有便没有,就这么灰溜溜回去?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而且只怕这么来一下,大理国上下对大宋的敬畏,便会荡然无存。大宋的声威,不能坠在咱们手里!陈恪一干人达成了共识。
关键还是落在段思廉身上,只有这个大理皇帝横下心来,跟着大宋走到黑,僵持的局面才能被打破。
那厢间,明月公主也一样着急,对她的皇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局面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投靠大宋,段家才有生路,而且还有可能真正掌握大理。若是继续犹豫不决,万一宋使离开,段家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所以她瞒着皇兄,直截了当的问陈恪,到底什么样的价码,才能换得大宋出兵?
望着无边无垠的洱海,陈恪缓缓道:“其实出兵不难,我大宋已经在雅州和邑州聚集了重兵,二十万大军,顷意续能分两路杀入大理。但我们的皇帝,是不会管这个闲事的。道理很简单,我大宋册封过的国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哪个国内出了问题,都要我国出兵的话。那我大宋非得被拖垮不行。”
“所以呢?”明月公主沉声问道。
“所以,你们必须要让所有国家都无话可说。”陈恪低声道:“拿出特别的诚意来。”
“怎么才算特别?”
“怎么也得比册封更进一步吧?”陈悄幽幽道。
“你……。”明月公主登时无名火起道:“莫非想吞并我大理?”
“公主误会了,“陈恪笑道:“我大宋幅员万里,物产丰饶,富甲天下,岂会稀罕你这山高水深路远的大理国。当今官家更是千古仁君,常说的就是勿兴刀兵、还百姓安宁。他是万万不会为了图谋一块毫无价值的地方,而使大宋的百姓苦于兵灾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