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时丰俊西正在对面。
胭脂点点头,想挤出个笑。
“他,人呢?”
粗哑到听不清的语声。
但是医生听清了她说啥。
“这是他电话。”医生从手机上抄下一个号码给胭脂。
“有事按铃。”医生说完便走出去。
这下胭脂不止胸闷,心还很难受。
冤家路窄,竟然还欠了他人情。丰俊西,胭济的朋友。
他到底是见义勇为还是包藏祸心?
现在胭脂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相信爱情,爱情欺骗了她,相亲亲情,亲情抛弃了她。
相信朋友——对,似乎也只有淡淡的不远不近的朋友可以相信。她却辜负了朋友。
靳大哥,赵阿姨,还有大卫——
四天后,胭脂基本恢复了,咳嗽减轻只是偶尔几声,胸也不闷了。她让医生开了半个月的药准备出院回去吃。
住院处一问费用,四天尾五天头里算五天,七千八。
真是帝都,就这价钱都够霸气。
胭脂把丰俊西的电话存进了手机里决定等自己攒够钱可以还上他时再打电话一并道谢。
刚走出医院大门,听见喜鹊叫,一会儿,职介所大姐的电话就打进来。
”玉红啊,姐姐这有个大活儿,你快来。“
”好,我马上到。“
好,感谢财神爷。
胭脂急忙返身进医院在洗手间照镜子好好洗了脸。
脸色还有点惨白,不过工作应该没问题。
大姐交给她的大活儿,是西直门那边一家融资公司的揭牌仪式。
按一小时八十算的话,这种场合怎么也要两小时。
如果还有宴会什么的需要你去迎宾,收入算额外的,给自己。
胭脂在医院时已经把棉布裙洗净又穿上了。此时拿着大姐那里的礼仪工作服和另外七个女孩一起坐上那家公司来接的大巴往西直门开去。
车子停在街面上一个正在给玻璃门装饰气球的楼前。
大红的虹桥早已半月形矗立在路口。
现在是九点半,十点二十八仪式正式开始。
一楼大厅里早已经布置的光彩夺目金碧辉煌的。
条条垂珠的水晶灯,一直从楼梯蜿蜒而上的地毯。将庆典现场烘托的甚是热闹。
四周几扇宽大的落地玻璃门都披着红绸。
胭脂她们几个在楼里卫生间换上金红色裹身开叉旗袍,个个身子苗条裹在一袭金红啬徒案里,像一群鲤鱼精一样。
几个女孩子嘁嘁喳喳在聊哪里的收入多,听得胭脂一头雾水,连行话都是陌生的。
”你呢?还在哪干过?“身边一个女孩边拍往面颊拍粉边用臂肘捅捅胭脂。
”我第一次来。以后多关照。“胭脂对小女孩笑笑。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这样的孩子真比自己那时独立闯楞多了。
女孩子们都化妆,时间磨叽的很慢。到她们八个一起出去时,客人的车子已经停满了门前的停车场。新闻界记者的长枪短炮也差不多都支起来。
豪车和新闻人员的数量暗示了这家老板是在政商界都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个脸带点凶相的男的在她们面前端详一阵,安排她们八个各自的位置。
走到胭脂这边时,上下打量她片刻,邹邹眉:“来的急?”转头对胭脂身边的女孩说:“你化妆盒借她画一下再出来。”
女孩不情愿的撇撇嘴,碍于管事的面子又不能说不借。
这种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一个不配合的负面意见给职介所大姐头反应,就算你长的像天仙下次啥机会都不找你了。
胭脂接过女孩磨磨唧唧掏出的化妆盒看出她心疼,她刚才看见女孩的化妆包是国外的牌子,做这行的肯定都是家境不富裕的,想必自己都不舍得用还要借不相干的人。其中的纠结,能理解。
胭脂捏捏她的手:“以后我送你一盒。”
女孩立刻便笑了,还陪着胭脂回楼里化了妆。也是个善良孩子。特意给她菜色的脸补了腮红。烘托的眉眼更是精致妩媚。
待胭脂再出来时,面凶的男人都惊得直愣着看她半天,点点头:“你负责托盘。”
啥叫托盘?胭脂没敢问那男人,疑惑的看看身边的小姑娘。
“就是大人物揭牌时,你等在身边盘子里放那块红绸子。”
还没等胭脂彻底明白,欢快的音乐响起,从门面铺到马路的红毯开始陆续走上大腹便便的男人和少数女人。
胭脂细看这八个人包括她都已经按一定位置笑吟吟站好。
十点二十八还没到。领导们有的进了大厅休息,有的在门附近聊天。
她们却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胭脂嘴角有点木,但是她站在最醒目的挂着红扁的正中间,必须得坚持。
然而接下来胭脂端着盘子的手开始发抖,身子也极力稳住才能继续站下去。
老天,要这么巧吗?
出门到底怎么看黄历才不算看错?
路口最后一辆车开过来,所有人注目,似乎都在等这位压轴的实力人物。
黑色的迈巴赫。门开。
走下来的殷斐打开车门,里面又钻出一个须发皆白但气血畅旺的老人。
他清瘦了许多,一身银灰色西装,紧蹙眉宇一副心事重重的倦容,却不影响他英俊深邃的五官在人眼里的美感。
往那一出现,身材与浑身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冷冽感,依旧有独一无二的强大气场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了过去。
胭脂极力控制着情绪,笑容已经扭曲成咧嘴。
殷斐扶着老人步上红毯,一抬头,视线无意中的一扫却与胭脂碰个正着。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