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郎见侯大勇置磁州百姓于不顾,态度更是轻描淡写,眼中怒气渐盛,他咬了咬牙,冷笑数声,道:“久闻侯相大名,谁知盛名其实难符,令在下好生失望,告辞了。”
等到施一郎就要走出大帐,侯大勇突然道:“慢着,令罗青松到大帐。”
罗青松是侯大勇的心腹亲卫,陈猛、杜刚离开侯大勇之后,罗青松就跟随在侯大勇身边,在这其间,他短暂地在黑雕军中出任过指挥使一职,侯大勇离开灵州到大梁,罗青松就离开了黑雕军,再次跟随在侯大勇身边。
这一次,侯大勇手中极为缺将,决定将罗青松放出去领兵打仗。
很快,罗青松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了帅帐,昨日,侯大勇已经给他谈了话,令他出任大周军骑军指挥使,率五百骑军渡过漳水河,袭击北汉军和李筠部的粮道。
侯大勇也不啰嗦,单刀直入地道:“罗青松,你今晚率军五百骑渡河,主要任务是骚扰敌军,断其粮道,敌军地粮食,能烧就烧,能抢就抢,不必和其硬拼。”
“施一郎,你现在是大周骑军副指挥使,要协助罗青松指挥使,将敌军粮道揽得稀巴烂,敌军缺粮之时,便是大周军渡河之时,明白吗?”
五百骑兵渡河,对于十万叛军来说是沧海一粟,难以影响战局,施一郎见此结果,心中深深失望,不过还是接受了侯大勇的任命,毕竟,有五百骑总胜于单枪匹马返回漳水河北岸。
深夜子时,罗青松、施一郎带着五百骑兵沿着漳水河上行,施一郎大腿上、后背都带着伤,只是伤口不深,经过简单处理,就无大碍。
这五百骑兵是临时组建的部队,马匹质量、人员素质都参差不齐,主将由罗青松担任,五位军使各管一百人,皆从侯大勇亲卫队中选任,亲卫队多是狮营老军士,对这种深入敌后作战均不陌生,用来指挥这种骑兵部队,最是合适不过。
施一郎一路上沉默不语他已经知道这一支骑兵队是临时组建的队伍,骑术平庸者、马匹低劣者不在少数,用这样一支队伍深入敌后,能起到多大地作用,施一郎心中实在无底。
骑兵队沉默无语地向漳河水上游走了两个多时辰,在一处早已侦察好的浅水处停了下来,河边青草特有的水腥味飘浮在深不见底的夜空之中,河水拍岸发出轻微的“哗、哗”声,罗青松坐在河边,掰开清水河大饼,取过水囊,喝一口水吃一口大饼,在侯府中,专门有一块空地种种淡黄色的珠珠草,这次亲卫队随着侯大勇前往磁州,府上的下人做了不少清水河大饼,里面特意放进了珠珠草,这是行军打仗极好的食品。
施一郎坐在罗青松对面,他地腰刀在突围中丢失,侯大勇特意赐给他一把侯家刀,侯家刀锋利异常,刀形独特,施一郎爱不释心,坐在河边,就用一块粗布不停地擦试着刀刃。
黑沉沉的河水中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从涉水而过,河水最高只到腰部。
“河岸边三、四里地没有敌军。”
罗青松点点头,对围坐在身边的五位军使道:“过了河,大家朝西北方向走,目标是浊漳河水,那里是李筠老巢潞州和磁州的必经之战,地形复杂,极为适宜小股骑兵作战,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骚扰,突袭其粮草辎重,大家切切不可恋战。”
施一郎是土生土长的磁州人,对磁州、潞州的地形极为熟悉,听到罗青松地布置,这才确信他们这一队骑兵确实是要断敌军粮道,而不是渡河摆摆样子,就道:“罗指挥使,我们从这里渡河以后,向北走十七里地,有一个山寨叫鬼见愁,里面有一千多团结兵,都听我地指挥,这个山寨易守难攻,可以作为骑兵队的落脚点。”
罗青松大喜,道:“原来鬼见愁是你地人马,我一直担心这股人马,若他们是敌军,我们的退路极易被他们切断,真是太好了。”
骑兵队过了河,就沿着西北方向直奔浊漳水。骑兵队为了节省马力,行进速度并不快,二十匹强壮若尔盖战马组成的斥候小队,离开大队约五里,搜索着细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