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的副帮主派出无数地人手到湿地周围打探,防备官军趁着吴七郎新丧而突击湿地。
吴七郎死了数天之后,是郑州军一部来到了中牟,但是并没有向湿地进军,只是驻守在湿地周围的各个要道,严查过往行人。
吴七郎死后第十天,富家商铺又派了一人送信到湿地,私盐贩子如何肯信朝廷的花言巧语,手起刀落,将富家商铺的使者斩于湿地边缘。
吴七郎事件,让侯大勇很是意外,当他得知吴七郎居然在大梁城门外死于非命,将飞鹰堂杜刚大骂一顿之后,侯大勇再次让富家商铺派出使者与郑州私盐接触。
第二位使者被杀之后,侯大勇在感叹造化弄人地同时,也开始着手清剿这些私盐贩子。侯大勇深知私盐贩子并非起于当朝,而有着悠久的历史,他们既然能够生存数百年,自有其生存之道,侯大勇对清剿私盐贩子相当慎重,他们加紧收集情报,派兵断绝湿地主要通道。
与时同时,大梁朝圣旨四出,任命杨徵之任三司使副使,专业管理盐政,命令各地节镇重设盐铁使,县设盐铁巡查,盐铁使、盐铁巡查直属三司使,与地方脱离关系,并命令新成立的各盐铁使立刻清理盐户,为商人重新设立盐籍,盐户的人身与财产皆隶属于盐铁使,地方不得随意征用,地方的责任在于辑查私盐。
此策出自张美,源于大唐,也是柴荣欲行未行的大政,柴荣数次向侯大勇提起重新启用大唐盐政之事,只是因为北上用兵才耽误了下来,侯大勇此策,也正是继承当年柴荣未竟之事业。
五代以来,中央弱、地方强,各节镇为了增强实力,均盯上了盐场,盐场成了地方的重要经济来源,此时新政一出,定然为遇不少阻力,侯大勇命令黑雕军各部、禁军各部严阵以待,谁敢违令,就地剿灭。各节镇在大梁有不少暗探,黑雕军及禁军的实力有目共睹,在军队有形无形地威胁之下,各节镇均平静地接受了设立盐铁使的现实。
二月初,礼部侍郎刘成通带着二百名随从,从大梁出发前往西蜀,他的主要目的是考察西蜀地理、道路、城防和人口,次要目的是勒令西蜀交出杀害黑雕军将领吴七郎的凶手——唐门。在刘成通身后,大周数万雄兵已经渐渐地向西蜀集结,只要西蜀政权交不出唐门,就有了动手的理由。
刘成通一行极为顺利,到了成都郊外之时,已是初春季节,天上下着靡靡细雨,道路旁的新叶绿得新嫩,就如小孩地皮肤一样。从高山深谷来到了一马平川地平原,其中的感官刺激让刘成通格外深刻,望着成都府地城墙,不由得恢复书生本色,诗兴大发,呤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一辆辆花纹精美、颜色鲜艳的精致马车从成都府出来,不时从车内传出女子的笑声以及锦软蜀音,车上之外透过车窗,望着满是风尘之色的刘成通,尽皆露出不齿之色。刘成通知道谁是真正的强者,并不理会这些马车中射来的不屑目光,他心平气和地带着马队向成都城靠近。
对于西蜀来说,大周是强敌,也是充满着攻击性的敌国,数年来,大周都没有使节到西蜀,此次大周突然派礼部侍郎刘成通到成都,西蜀君臣皆摸不清头脑。
在城外迎接大周使节的,是西蜀的礼部侍郎,他是一位面色苍白、眼神有些迷离的中年人,他的属下全部在亭子里站着,而他则躺在马车上,销魂一夜,耗尽了他的精力。亭子里坐着一位身穿便装的汉子,他沉着脸,望着官道远方。
“李将军,来了。”
便装汉子剑眉微抬,仔细看了看不远处的马队,然后道:“去禀报孟侍郎,大周使节来了。”马车中的中年人正是礼部侍郎孟升,他微眯着眼睛,道:“知道了。”等到大周使节来到了面前,孟升这才懒洋洋地下了车,马车外阳光刺眼,他就用手搭在眉头上,没精打采地看着大周使节。
大周马队停下来之后,队伍最前面的刘成通翻身下马,走到凉亭子前,郎声道:“我是大周正使,礼部侍郎刘成通。”西蜀孟升上下打量了一番黑不溜秋的刘成通,脸露不屑,半天才道:“刘侍郎远来辛苦,我是大蜀礼部侍郎孟升,请跟我进城吧。”
坐在凉亭子的汉子也站起身来,他冷眼看着两位礼部侍郎,心道:“大周果然是虎狼之国,连礼部侍郎都有久历沙场的凛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