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们的生意经,在经过了聚宝楼和迎春坊的洗涤之后,也开始渐渐的眼界开阔起来,甚至一些生意的理论,也开始成型,这杨文久在聚宝横,当然知道事物的联系,大家都不是傻子,廉州那地方又是修筑道路直通江南和京师,又是开海,若说北通州是整个大明朝的枢纽,那么廉州就是大明与整个外藩的中枢,任何货物想要出去,或者有货物要进无都绕不过廉州。
这消息一出来,到时候必然无数商贾前去廉州,购置土地,提前做好准备,虽说海是开了,可是港口码头、道路都还没有修筑起来,而且货船也暂时还要制造,没有一两年的功夫是不成的,可是做生意,眼睛得放长远,正是因为现在开海还只是筹备阶段,这个时候廉州购置土地,或者先随便做点生意,等到开海时,才能占住先机,否则等到廉州已经成为了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时,你再怀揣着银子去投资有多少钱也未必能摆平。
杨义整理了一下思绪,总笤是沉住气了,慢悠悠的吩咐道:“这第一件事,就是你带着一万两银子,火速去廉州,无论是廉州城、沿海甚至是县城的土地,有多少购进多少,若是钱不够,直接写信来就是,屁城和县城的土地若是太贵,那就买郊外的也成,反正杨家迟早要在那儿立足,这地是势在必得的。”
“其二,待会儿老夫立即写一到书信,你叫个人快马送回老家去,让老二在家里那边,扩大一下杨家丝纺的规模,大肆招募一些工匠,若老大所杵不差,往后生丝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杨家要及时做好准备不要到时手忙脚乱了……”
“其三嘛……”杨文眯着眼:“前些日子,廉州侯不是说要成立聚宝商行吗?这个商行咱们杨家也要入股,让老二在苏州那边无论如何也要筹措出三万两银子出来,无论他是卖田还是卖地,这是杨家入股聚宝商行的钱,绝不能出什么旭漏。
杨义说出这三条,才松了口气,他的生意能做到这个地步,也足见他的精明,这三冬几手每一条都与杨家未来息息相关,前去廉州购置土地,这是为了将来让杨家在廉州有个立足的根本,而扩大丝纺的规模,是应对将来市场上货物的短缺,至于入股聚宝商行,自然也是已经敏锐的看出,这聚宝商行将来必定会获利,而且获利绝对不小,廉州侯连开海的事都能摆平,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俐他,背靠着大犄做生意,图个省心。
管事将这三条记下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忖册了神。
杨丈挑眉看了管事一眼,道:“杨忠,你还愣着做什么,是不是有话要说:”
这叫杨忠的管事回过神,不禁苦笑:“话俐是没有,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杨丈把事儿交代清楚了,心情不由大好,好整以暇的喝了。茶,笑道:“想起了什么事。”
杨男道:“小人总觉得,这天要变了。”
“天要变了?”杨文不由皱起眉,这句话有另外一层意思,而且有点大逆不道,他可是商贾,从来不搀和这和事,所以显得有些不悦。
所忠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连忙道:“老爷,小人的意思是说这天下的格局,以前的时候,商贾是贱民,虽然光鲜,可是毕竟总差了点什么,可是这一次,却是大大不同了。老爷想想看,如老爷如此应对的商贾不在少数,到时候整个天下的商贾,只怕都在扩大工坊的规模,如此扩大下去,自然要招募劳力,这么多人弃了土地转而成了工匠,会生什么?”
杨文眼眸一亮,这杨忠之所以深受他的器重,是因为杨忠的脑子活,没想到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竟被他想到了。大量的佃户成了工匠,市场的需求只会更大,这是肯定的,毕竟一般的佃户,是没有任何购买力的,他们吃的是地里和的粮食,穿的是自己织的麻衣,一年到头,手里也没几个钱,更别说去购买什么了。可是一旦成了工匠就不同了,至少杨文知道行情是什么样子,在苏州那边,寻常的工匠一个月大致能得两千个大钱,现在都是到米铺里去购买粮食,去成衣铺子里购买衣物,甚至一些佃户们自己打造的桌椅瓢盆,也开始到市场中购买:如此多的人从自给自足转变成商家的顾客,那么市场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需求越大,商铺就会增加,同时各个工坊自然而然的会不断扩大规模,最后的结果就是招募的人手只会越来越多,如此循环下去,未来杨家的丝纺,只怕就是招募两万个工匠,拥有数千台纺织机也未必能满足将来的需要。
“这天……果然要变了……”
杨丈不禁喃喃自语,换做是从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明会是这个样子,生意会是这样的做,天下会变成这样的格局,可是自从有了聚宝横,如今又开了海,许多不敢想的事,却一下子清晰可见起来,士农工商,到了那个时候,商贾还会排在最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