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睁开眼,俯视而下,见得弟子凝聚阴神,目光扫过,看着王存业,不由点头出言:“善!”
朗朗声音,盖过鬼仙长老窃窃私语,响彻殿内。
鬼仙长老闻声,不由望去,见得玉台上殿主端坐,心中不由诧异。
此时殿主在王存业身上收回视线,不得不说,这个弟子虽性格脾气很是不善,但已经开辟二尺半灵池并且将六阳图解和青华宝都能参悟彻底,凝聚出真文,而且还有着别的三十卷普通经卷真文都一一参悟彻明,再加上这灵池之水清清彻彻,此子天赋还真是难得。
不过这一想转眼就过去:“既你们都已凝聚阴神,那沉入阴神,活动身躯,这次考核正式开始。”
殿主缓缓出言,虽声音不大,却传播全殿,字字清晰。
王存业听了,也用意识沉入,只觉得眼前一黑,又转眼明亮,角度已经不同。
自阴神角度,此时殿内,是一片浩瀚海洋,远远台上端坐的长老和殿主,都产生着浩如渊海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就能毁灭自己,油然而生无法抵御、无法抗衡的恐惧。
王存业冷哼一声,这种种安排,实在触目惊心,简直是巧妙-到极点的权术——这考核这过程,是谁想出来?
见着众弟子渐渐转移到了阴神上,试着走路和运动,殿主和长老都是不语,等着过了一刻时间,都熟悉了,殿主才缓缓出言:“凌霄子。”
“弟子在!”凌霄子闻言,她踏步而出。
“你且开启试炼之地的通道让他们通过此处去往试炼之地“尊法旨!”
凌霄子稽缓缓退下命弟子意识沉入阴神,起身,自己又行到大殿外施法。
她踏罡步斗,周身五气涌出,道道符文凝聚而上,渐渐的空旷的大殿外面,竟凭空的生出一道高达十丈的幽暗之门。
考核弟子见了,都是目视,眼神闪现着光芒。
“试炼之门已开启诸位弟子,此时不行,更待何时?”凌霄子站着,缓缓出言说着。
此言一处,弟子不再犹豫,一纵身形,都是扑入其中,由于是阴神,迅速快捷一时间,上百鬼仙弟子和过江之鲫一样,一个个跃入大门。
半刻钟后,见得弟子都已进去,凌霄子回到正殿中,对玉台上的殿主稽:“弟子幸不辱命,已经开启试炼之门,所有弟子全然进入其中!”
“甚善,你们各有执事,都退下吧!”这话不是对着凌霄子说着,也不是对着地仙长老说着,而是对着鬼仙长老说着。
见此,鬼仙长老也不意外,稽而下去。
殿主这时表情丰富些:“已经检查过了,我这片没有可疑之处。”
“我们也没有!”下面的地仙都一一应着。
见此殿主又笑着:“特别是那王存业,我细细查了,本以为这人这样丧心病狂,是别有秉性或者传承,甚至是外道,不想这点上没有—我见他灵池二尺半,其气清清,六阳图解和青华宝都能参悟彻明,此子天赋还真是难得。”
“就是此子心气刚烈,本性桀骜,我刚才展开真灵时都受到一些压制,一点气都受不得,甚是可惜。”殿主叹息了一声。
“殿主,人生于天地间,就要受到约束,就算是道君和天帝,也不能事事顺意,这样的性情,或可一时纵横,却难成大道。”这时,一个地仙稽说着,眸光吞吐三寸,几乎化成实质:“如果明悟和才气就可代替一切,又何必有常年水磨功夫?”
凌霄子听了,她也是一叹,几乎连想也没想就说:“不过观其鬼仙初出时,都受我们气息压制,这上百弟子中,只有三分之一能勉强抵御,三分之一中,又只有十指之数能排除影响,别的都已贬落—而这王存业却是十指之一!”
稚鸟初出,看见第一眼就认为父母,阴神初出,最易受到影响,要是不能排斥掉这压制,就基本上不贬而贬,成为入道的心魔。
“这事也是没有法子!”殿主沉吟片刻,端坐凝视着远处,才淡淡说着:“现在不同以前,我们要选拔的是服从命令,性格坚毅,能征善战之士,王存业的顶撞,我可以宽恕,反正他就算得胜,也植入道种,正合道门选拔之意。”
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冷冷说着:“但是贬落民间了,无望道途的话,再有着破格,就是破坏秩序,就会再现散修集团,既不可容,道门也不受!”
“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不能胜出而植入道种者,必须贬落,这气息压制,是不得已而为之温和手段!”
说到这里,殿主微微冷笑:“别说是这些考核弟子,就是我们,为了大局,关键时也在牺牲之列。”
众人都是默默伏身稽,二百年前散修集团崛起,破坏后方大局,不得已,天军和道宫联手绞杀,三万散修伏尸千里,包括少年儿童女在对抗邪神的大局角度,任何人都可抹杀,道门在这点上,从不忌讳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