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为小孙子庆祝生日,祖父吹着单簧管,大家
小孩亲吻祝福,场景很是温馨。
祖父一边吃饭一边给小孙子讲故事,讲得是尼波龙根指环的故事,显然,这家人是德国移民。
“很久只欠,在德国的黑森林里藏着两个宝贝,一个是尼波龙根指环,一个是一个天使之心,这个天使之心,是一颗硕大的宝石,据说得到这个宝石地人。在得到他的时候,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你答错了,虽然你可以拥有巨大地财富,但是从此之后就会有厄运伴随,直到被毁灭。这颗宝石,在无数个德国人手里流落辗转,每个得到它的人都回答了个那个问题。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宝石感到满意,于是它就让拥有自己的人毁灭,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人。”老头的故事很精彩,不仅小孙子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连大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接着老人的叙述还在继续,但是房间里的画面慢慢虚化,最后呈现出一个农场。
一个穿着麻布衣服地年轻人拿着农具去田地里劳动,他张得和讲故事的老头非常的相像,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就年轻时候的老头。
“在德国背部。居住了特罗姆,他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去田里劳动,那天天气很好,周围的空气清新极了,应该是个快乐的一天,但是他没有料想到那颗天使之心在慢慢靠近他。他看见从田地的另外一边,走过来一个人……”
老头的讲述声越来越低。银幕上,那个叫特罗姆的年轻人在田地里紧张地劳动,他站起身来擦拭汗水的一瞬间,看着一个身穿黑衣地中年人从田地的另一边走过来。那是个脸色苍白的人,身上的衣服异常的华丽,但是他的身体应该不是很好,一边走一边咳嗽。
走到了特罗姆地田地旁边,他坐下来歇息,喘着粗气,特罗姆走过去把水壶给他。便在田埂上聊天。聊得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然后那个中年人站起身来想走。却被田埂绊了一下,手里的包袱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特罗姆呆住了,双目圆睁,因为他看见从这个中年人的包袱里滚出的全是金币、银币还有各种金银器具,一颗硕大的钻石一直滚到他的脚下。
特写镜头。那是一颗在阳光下晃眼的钻石,发出极其诱惑的光芒。
特罗姆贪婪地捡起它,像捧着宝贝一样捧着它,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去抚摸,嘴里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特罗姆捡到了这棵钻石,不顾地上散落的那些金银,直接扑了过来从特罗姆地手里抢过了它。
他告诉特罗姆,这是他的宝贝,他一个人的宝贝。
特罗姆求中年男人把宝石给他摸一下,仅仅一下就够了,但是那个男人不答应。
特罗姆原本柔和的眼睛变得狠毒和贪婪,他扑到那个男人身上去抢夺那颗宝石,两个人扭打在一块,最后身强力壮的特罗姆占了上风,他死死地扼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脖子,掐死了他。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捧着那颗宝石,一遍一遍地抚摸,满足得已经忘记了他刚刚杀死了一个人。
突然,一个沉重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边:“幸福是什么?”
早已经兴奋异常的特罗姆随口答道:“幸福就是用这些金币银币买大农场成为有钱人,就是拥有这棵宝石。”
他话音未落,狂风大起,镜头逐渐升高,阳光之下特罗姆跪在田地之中,他的身边趟着那个被他掐死的人,他在昂头大笑,那笑声,却像哭。
一组短镜头。大雨中特罗姆把那个中年人埋在树林里,然后唱着歌曲回家,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房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镜头慢慢虚化,重新回到那个房间里。老人讲完了故事,房间里一片寂静。
“后来呢?那个特罗姆后来怎么样了?”小孙子咬着枝头问老人。
老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吩咐大家吃饭。
一家人埋头吃饭,没有人说话,影片开头的幽怨的小提琴声响起,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我身边的娜塔丽娅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呆呆地盯着银幕,生怕错过了一个镜头,而她对面的托德.勃朗宁双手死死捧着脑袋,一边看一边嘴里低估电影中出现的那个问题。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电影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连整个电影院里的气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起来,很多人都在思考那个问题。还有一些人则对于这个故事地结局十分的感兴趣,另外一部分人则在小声探讨这一家老小和刚才那个开枪自杀地男人有什么关系。
看着周围这些人的反映。我得意地笑了一下,把目光集中到了那幕布之上。
楼梯,一个个木质楼梯,发出昏暗的光芒,然后一只脚踏了上去,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镜头拉开,一共四个手里拿着短枪的人出现在镜头中,他们有的人身上背着鼓鼓的行囊,有地人则贼眉鼠眼地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强盗!是强盗!”我后面的海蒂低低地叫了一声。
欢乐的笑声从走廊的一头传来,从一扇虚掩的门里面出来。那是一家老小饭后嬉笑的声音。最前面的强盗对后面的人做了一个手势,一帮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他们迅速地靠近了那扇门,然后打开门闯了进去。
镜头静止在走道上。对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观众看不到里面地情景,但是可以听到里面的慌乱声、惊叫声、盘子摔碎地声响、枪声以及孩子的哭声。然后慢慢的,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画面里一片寂静。
“怎么了?!”娜塔丽娅紧张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无比着急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没回答,出现在银幕上的下一个镜头竟然娜
惊叫一声扑在我地怀里。
那是一个全景镜头。房间里一片狼藉。老头和老太太被杀死在椅子上,喉咙被匕首隔开,他的儿子和媳妇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他们的额头上各有一个枪洞,里面流出来的血把餐桌上的雪白餐布染开了很大的一片。
至于那两个刚刚还活蹦乱跳地孩子,则被吊在了饭桌的大吊灯之上。
一家老小。瞬间遭遇横祸,让电影院里惊叫连连,有些人当场哭出来,更多的人则是目瞪口呆。
约翰.科恩死死地抓住莱默尔的肩膀。嘴巴张得几乎要脱臼,莱默尔手里拿着杯子准备喝水。却停在了办公之中,查尔斯.雷伊额头上地青筋条条绽出,拳头握得咯咯响,贝西.勒夫傻傻地看着银幕,直到被嘴里的烟蒂烧到地嘴唇才惊醒过来,托德.勃朗宁则伸出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女儿的眼睛。
强盗们在房间里翻着东西。把值钱的东西塞进鼓鼓囊囊的包袱里。
一个强盗敲开了一个抽屉,然后他看着抽屉里面的东西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身边地同伴见他这幅模样很是奇怪。也便过来一看究竟,同样被抽屉里的东西惊得目瞪口呆。最后强盗们一个个地靠了过来,他们四个人呆若木鸡,眼神里发出贪婪地光芒。
特写镜头,在抽屉里,那颗硕大的宝石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我的宝贝!”最先发现宝石的那个强盗抓起了宝石,放声大笑。
但是他还没笑几声,就被旁边的一个强盗结果了性命。
接着强盗们在房间里相互厮杀,最后当剩下的强盗逐一死去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强盗头子拿到了那颗宝石。
他盯着那颗宝石,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它,模样和那个特罗姆是如此的相像。
然后,同样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幸福是什么?”
强盗头子已经完全被宝石的光芒所吸引了,喃喃答道:“幸福就是拥有这棵宝石,拥有女人和财产!”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脚下一滑倒了下去。那是他得意忘形时,被地上的血水滑倒。
然后房间里发出一声惨叫。特写镜头,滑倒了的强盗头子正好趴在一个匕首上面,那匕首从他的嘴里刺入,从后脑勺刺出。
而那颗钻石则叽里咕噜地滚到了房间角落的一个洞里。镜头在这里静止,大约一分钟之后,一只手伸到洞里捡起了它。
镜头拉开,出现一个男人的脸。
电影里很多人随之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
因为他们看到那个男人正是电影开始时自杀的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遭了!遭了!“
……
有些观众惊讶得站了起来。明星电影公司的老板罗伯特.吉恩搂着凯皮电影公司地老板理查德.巴格,因为紧张把巴格勒得直翻白眼。心脏有问题地马尔斯科洛夫则从兜里掏出药片胡乱塞到嘴里。他旁边地梅耶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梳得整整齐齐地头发被他揪得像鸡窝一般。
因为开头已经看到这个男人的结局。所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和前两次一样,那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刀疤男地耳边。同样的问题被提出来。
中年男人惊讶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说话的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摇了摇头。走到自己地桌子旁边把钻石放到了抽屉里,然后出神地看着他桌子旁边的那面破旧的军旗,低声说道:“这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幸福!”
镜头缓缓拉近那面破旧的军旗,然后叠化出硝烟弥漫的战场。一次次的战争,死伤无数,肢体乱飞,一个个曾经的朋友倒在中年男人地怀里死去,最后死去的,是他地情人。
战争结束了。这个国家胜利了,但是男人却一无所有。他从军队里退役。来到了这家长期对外租赁的旅馆租下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和生活地格格不入让他悲观失望,他不想出去。不想找工作,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只想和这个社会隔离开来。
但是自从男人得到了这个宝石之后。生活似乎开始一点一点地转变,他无意间发现,这个房间里好像并非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常常在夜里会有两个手里拿着玩具的孩子在房间里嬉戏玩耍,也有会吹单簧管地老头。唠唠叨叨地老妇人,还有一对争吵不休的夫妻。到了午夜,常常会有四个体魄强装的男人在房间里相互击打。渐渐的,男人觉得自己不再孤独。觉得这个小旅馆的房间,像是他早已丢失已久的家。
他逗那两个孩子玩。劝解那对吵架地夫妻,跟老头学吹单簧管,甚至和那四个男人斗拳,生活开始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他把这一起都归结到那个宝石身上。
然后他终于走出那个旅馆的小房间到社会上找工作,先是做一些小生意,然后生意越来越大。最有成了十分有钱的人,但是他还是住在那个房间里。和他的“家人”在一起。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让他重新燃起爱火地漂亮女人,不久两人顺利结婚,一切美满幸福。
男人整日早出晚归,为了生意,为了这个家忙碌,但是有一天,家里的那两个孩子告诉他他地妻子和一个男人有奸情,这个消息让他痛苦不堪。接着,他的生意慢慢衰败,最后血本无归,而当他痛苦地回家的时候,撞见自己的妻子正拿着那颗宝石和一个男人准备私奔,一气之下,他枪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是等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之后,才发现原先地那个男人突然消失不见。
男人在深夜等待他的“家人”地到来,但是他看到的情景却和以往看到的温馨的场面截然不同,老人被割断了喉咙,孩子被吊死在吊灯之上,更可怕的时候,和妻子有染的
竟然是一直蒙着脸地强盗头子!
男人崩溃了,他靠在一个角落里,突然看见被他杀死的妻子在对面朝他招手,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宝石引起。他对自己地下巴开了一枪,让一切结束。
不过事实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在搬运他的尸体的时候,那颗宝石不愿意离开这个房间,它滑掉了那个洞里,耐心等待下一个发现者。
银幕重新漆黑一片的时候,观众知道下面一个故事就要开始了。
镜头黑暗一片,但是可以听到很嘈杂的声音。搬动家具的声音,争吵的声音,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画面慢慢变亮,出现在镜头前的是一个黑人小孩的脸,他对这镜头笑,然后伸出手把镜头搬运到一个地方。中景镜头,那个黑人孩子原来放置的是一个相框,上面是一家人的合照。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不过早已面目全非。墙上的日历显示是年。房间里很乱,来来往往都是人。一个中年黑人整带人往房间里搬家。
接下来。观众们慢慢得到这样的信息:这个黑人家庭是非洲移民后裔。一家有六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和小男孩奥威尔。家庭结构和曾经地特罗姆一家一模一样。
这么一家人,要忍受贫穷和种族歧视。同时还要解决家庭内部地各种纷争。爷爷身患重病,奶奶靠乞讨赚钱贴补家用。爸爸和妈妈都在煤矿上工作干得是既危险又劳累地活,小奥威尔地姐姐,则是一个妓女。
一家人就这么生活着。只能一家惟一值钱地东西就是一个破旧的收音机,不过好在还能有东西吃,不至于饿死。
对于年纪只有七岁地小奥威尔来说。他最大的烦恼不是穿好看地衣服有丰盛的晚餐住豪华的房子,他最大地烦恼是没有人陪他玩。一家人为了生活拼搏忙碌,他还得照顾重病的爷爷。
对于小奥威尔来说,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是等爷爷睡着时,从旅馆地阳台爬上楼顶去。坐在天台上看外面的世界,看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听在城市上空游荡的风声。
这样地时刻。哪怕只有几分钟,他也可以笑出声来。
可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上帝好像也不愿意给他。不久。奶奶被一个酒后驾车地富人撞死,爸爸和妈妈也出了矿难双双死在矿井之中,姐姐则被警察抓进了监狱。一家人只剩下他和重病的爷爷相依为命。
为了生活,只有七岁的小奥威尔捡垃圾、乞讨、卖报纸甚至是给富人地小孩当马骑。然后晚上的时候。他踹着几个硬币到楼下地硬面包店买一篮黑面包,上来陪爷爷说话。
有地时候,他也会爬到天台上去像往常那样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听在城市上空游荡地风声。
那个时候,他一样可以快乐地笑出声来。虽然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不过,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少了。
一天。小奥威尔外出买报纸地时候,被警察打断了脊椎,邻居把他送回了家,医生诊断后告诉爷爷。这个可怜地孩子最多只能活两天的时间。
小奥威尔躺在床上,外面下着大雨刮着大风。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知道自己现在如果死掉了,会被大人像扔一只狗一样扔到贫民公墓里去。
但是他没有哭,对于他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他甚至在朦胧中看到了奶奶、爸爸和妈妈,看到他们站在自己的床前微笑。
他还看到有两个小孩子在旁边对他招手。他们的后面,站着一堆地人。
他看着那个阳台。以往他会从那里爬到天台上去,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但是现在他动不了,他只能躺在床上,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地降临。
然后他突然看见墙角的小洞里有东西在闪烁,从里面散发出来地光芒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暖。
他从床上掉下来,爬到了那个洞口,从里面掏出来了那颗宝石。那颗天使之心。
然后他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问他幸福是什么。
小奥威尔这个时候看了看外面地大雨,他笑着回答:“幸福就是从阳台爬到天台上去,幸福就是看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听在城市里游荡地风声。幸福是不担心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幸福就是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幸福就是有一个暖暖的家。幸福就是汽车上的座位不用分白人黑人专座,幸福就是自由,幸福就是可以让你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
当然回答完问题的时候,那颗宝石碎成粉末消失不见,外面的大雨骤然停歇,阳台上出现了一挂小小的彩虹。小奥威尔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重新站起来,并且可以像以前那样奔跑。他冲到阳台爬到天台上,太空那么蓝,一朵朵白云堆积在天幕地伸出,眼光普照之下,是一个完美的世界,风在他地耳边呼啸。他低头,看见帝国旅馆下面的街道上,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正微笑着走来,在他们的前面,跑着两个手里拿着玩具的孩子,他们的周围,是那些曾经出现在他床边的人,他们虽然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但是脸上一缕挂着灿烂的笑容,然后小奥威尔看见很多气球从街道上升起,那些气球奔着太阳的方向一直向上,一直向上。
然后画面渐渐失焦,电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