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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古时隐秘

充满嘲讽的语气,从那紫红长发的男人嘴里吐出,声音凝而不散,声已绝,然音未绝,仿佛那是天下最大的笑话,让那天上的雷鸣,纷飞的雨水都为之不能忍耐,一切的声响都充满了嘲笑味道,铺天盖地的,经久不觉的反复在天地中回荡。

那头发杂乱的男子语气激烈的开口道“大哥!请你放弃疯狂的念头,玄门高手无数,你这般闯将进去怎可能刺杀得了天玄大帝?自父母过世,你我自幼相依为命……”

他话未能说完,那充满嘲讽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之打断道“我已说了,你阻不了我!乘我现在杀心未起赶快滚回家抱你那孩子去!”

那男子丝毫不为其威势所动,坚持道“大哥,此次是师尊告知才知道你竟由此疯狂念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信你当真如手中之剑般血冷无情,更不信你如师尊说的那般愤恨天地至要毁灭一切才肯甘休的地步,你若非要坚持,我会用剑挡你去路!”

那男子神态无一丝变化,全然不为他的话而动摇,嘲弄道“你这个白痴,那老东西是让你来送死,你还以为自己真挡得住我了?不知所谓。”

这话激得那乱发男子怒道“住嘴!大哥,你我自幼孤苦,若非师尊悉心教授哪有今天,你不心怀感恩倒也罢了,怎可如此诽谤他老人家!”

“你这个蠢才,那老家伙何来人性?对于你这种明显不可能引导超越他的徒弟,死活根本不被他在乎,他让你来不过是在做最后挣扎,妄想以你我骨肉之情让我放下杀戮之剑。

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彻底让他明白我内心杀伐之心到底至何等程度,而让他日后不必再心怀希望继续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而已。你,就是他派来送死的棋子而已。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回去抱你孩子,你若死了,他可就成无力照料的孤儿了。”

即便是说着关怀的话语,他那语气仍旧带着深深的嘲讽味道,仿佛时刻都在嗤笑,耻笑天地间存在的一切,嗤笑他们的卑微,渺小,孱弱,无能……

“大哥,若我死在你剑下,请替我好生照料孩儿。”

散发着妖邪能量的男子沉默片刻,突然探出右手道“罢了,毕竟你是我亲弟弟。”

那一头乱发的男人欣喜若狂的一把抓握住伸来的厚重手掌,语气激动的道:“大哥,我就知道……”说着,身体前倾着扑近,兰帝眼前,那男子后背骤然出现一个血洞,仿佛被一柄剑贯穿身体透出般。

隐剑!

隐剑——脑海中,猛然浮现逍遥山那张看似亲和平静的可恶面容,瞬间与面前全身散发着妖邪气息的男人重叠——是他!逍遥黑心!

乱发男子的声音嘎然而止,再没能吐出半个字,身躯完全没了任何力道,就那么倒在逍遥黑心肩头。他的神态仍旧充满嘲弄,无一丝异样,仿佛杀死的根本不是他亲生弟弟,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你这个蠢材弟弟,当年我就告诉了你,似你这般蠢,早晚被人杀了都还不知道。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竟然还是又蠢又倔的不肯离开。

那老家伙只是为了引导我,把你当棋子,他那种老不死的怪物,早就没了人性,怎可能把你这个不能教化的弟子当回事。你孩儿我是不会管的,让他当孤儿自生自灭吧。

但毕竟是你之后,如今邪魔当道的乱世,他难活多久,我自会以秘法替他脱胎换骨,让他在寒冰中沉睡几千年,若是如此仍旧无法努力活下去,那死了也是活该。

我若亲自抚养他长大,他的一生只会如我般只有杀戮,若交给旁人,只会变成废物。人无好坏,只分等死的人和死不去的人两种,这道理你总是想不通。

我们的母亲一生积了无数所谓的善,到头来被人却被人利用她的善把她囚禁奸淫十年,后杀死,因这世间必然有恶,善难长存。

我们的父亲,牺牲所有的时间精力,燃烧他自己的生命,无暇教导你我,无暇陪伴母亲,他被誉为当地数城的守护神,但却在邪魔再不能轻易侵袭的相对和平到来后,被他守护的人们设计害死。

因这世间从不平等,付出和回报永远不会如愿的等同,人性善忘,有多少人能将过去的恩惠永远放在心上。

父母的遭遇却没有带给你该有的觉悟,所以你今天死了,死在你最尊重爱戴的师父设计下,你的付出从开始就注定得不到等同的回报。”

逍遥黑心语调一成不变的缓缓诉说着,扶着那乱发男子的手掌燃烧起一团黑色火焰,转眼便已将他尸体焚烧的连尘埃都不剩半点。

“弟弟,今世的所有苦痛都将随着轮回消失殆尽,来世我知你,你却不知我,你将会在一次次的轮回中,过上你所期待的美满。我这个当大哥的既然不能把你变成一个杀不死的人,只要让你成为醉生梦死与无尽轮回的人。”

逍遥黑心说罢了这些,轻手拔出腰间佩剑,兰帝看的清楚,正是血冷吟不错。

自语道“今日开始你就叫血冷吟,你将会成为一柄无论正邪闻之丧胆的凶器。该死的老东西,教了个得意徒弟结果却干掉了玄门大帝,真他妈的贻笑天下!”

天地画面再变……

一个废墟般的村庄,画面中可见的两间被焚毁房屋火苗仍旧未熄,一个瘦弱男子,啕号大哭的抱头埋地,哭腔撕心裂肺。一个男人,面容冷峻阴沉的男人,迈步走近。

虽然身上没有散发着紫红的妖邪能量,但兰帝仍旧一眼认出,他是逍遥黑心。

他立在那悲痛万分的男人面前不远,一言不发的以血冷吟削起了苹果,而后,轻咬着享用起来。末了,不知从哪里变出个茶壶,和茶杯,慢慢细饮。

就这么一直到那男人哭哑了嗓子,苦累了,没力气了,察觉到他的存在而抬头看了。他才缓缓道“堂堂一个大男人,亲友妻子死的这么惨,你就只懂得哭。不觉得他们死的很惨么?忘记了那邪人奸淫你妻友时的嘴脸了么?忘记你那年幼孩儿恐慌求助的哭喊了么?”

那男子听着,双目充血,过度用力将压根挤压的满是鲜血,悲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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