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绿蝶与宫女姐姐都还坐在榻上,小声地聊着些什么,见是我来,便迎了上来。“少爷坐下吧,我给您拿毛巾来擦擦脸。”绿蝶把我推坐在榻上,轻盈地身影在屋里忙前忙后,宫女姐姐被我拽到了跟前,细细把今日之事细说了一遍。
刚一说到长孙那阴人向陛下举我入工部为官,宫女姐姐原本被我精彩演说打动的神采瞬间凝重了下来。“怎么了?谢谢你了。”接过了绿蝶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把目光停留在宫女姐姐那充满了智慧与谋略的双眸上。
“公子,此事绝不能应!”宫女姐姐斩金截铁的语气让我不由得一惊,“怎么了?工部不好?”
“公子不知道,工部尚书向来是随着长孙大人共进退,况且,工部......”宫女姐姐嘴角一弯:“公子觉得在工部,能施展您的才华吗?”
“这个?”有点犹豫,才华,是啊,我若是呆在工部,确实可以施展那些杂学......
“公子,有句话照儿不得不说,我观长孙大人行事,往往谋定而后动之,公子若入工部,最多也是一主事尔,工部吏部,皆在长孙大人股掌之中,升迁调职无他可想,公子若贵为驸马,当可无忧,可保得安宁,然......”宫女姐姐的眉宇之间染上了愁云:“房府,却不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和一位仅凭陛下宠爱的公主便能保全。”
听了宫女姐姐的分析,我总觉得有些危言耸听,可是结合起今天的遭遇,却又觉得很有道理,“可是照儿,此事,非我所能阻拦得了的,我爹也进言相阻,然陛下已经意动,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装病不去?”绿蝶坐到了边上,把手搭在我的手中,虽然她对于这些伤脑筋的事并不在行,但她却用她的行动对我进行了支持,抬眼望了这娇巧可爱的丫头一眼,手指轻轻地在她掌中一勾,小脸蛋立即飞起一朵红云,偏偏手又抽不回去,只好任由我拽着,羞怯地把脸蛋歪向一侧。
“不!公子要去,而且还要早去!”宫女姐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双眸一亮,明艳的脸颊闪过一丝狡诘的笑意。
“早去?啥意思?”很莫明,宫女姐姐这是想让我去哪?赶紧收摄心神,大事要紧,调戏小妹妹这事明天再干。
“公子,您可知,你是因吐蕃和亲一策而让陛下注意到您的。”
“哦......然后呢?”我点点头开口道。
宫女姐姐那逼如同偷吃到了鸡仔的狐狸笑容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明艳与妖媚。“公子何不依此策而续之......”宫女姐姐把声音尽量放低,在我耳边低声细语,吐气如兰,温润的气息在我的耳畔吹佛着,如同春日那夹杂着细雨的和风。
随着宫女姐姐那轻柔的话语,听得我眉眼亮,对啊,本公子为啥就想不到捏?嗯嗯,这不是智商问题,这完全是思路问题而已,本公子关注的是大局,而宫女姐姐着眼于长远。
“既如此,我该何时去做?!”有点兴奋,兴奋之中又有点害怕,主要是咱已经违过陛下一次旨意了,这一次,怕是肯定又会若李叔叔火,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踹本公子几黑脚。
“越早越好,绿蝶,替公子把头上的伤扎好,公子最好乘夜而去,这样,陛下还未明旨意,也好下台阶一些,公子以为如何?”粉粉的面孔,兴奋得扩张的瞳孔,不能不说,宫女姐姐对于阴谋的偏好让我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她那无比的智商可以助我渡过难关,担心的是,哪天她瞧咱这穿越青年一不顺眼,怕是把本公子卖了,咱还乐呵呵地替她数钱。
“好照儿,乖绿蝶,我房俊能有妻慧如照儿,贤如蝶儿,当复何求......”不是拍这俩漂亮美眉的马屁,而是对自己身处幸福之中的定语,温情地感受一番之后,赶紧在宫女姐姐的催促声中重新穿戴好行头,朝着门外赶去,此事成与不成暂时还是不让父母知道的好,如若不成,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一点儿益处也没。
“少爷,现在还去皇宫啊?”房成跟在我身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样子,今天他也累得不轻,有点歉然地道:“我实是有要紧事必须进宫,不然,也不会这时候去。”
“少爷,小的可不是怪您,只是担心这时候怕是进不去。”房成裂开了大嘴,笑容依旧显得那样的憨实。
“没关系,若是明日,怕就来不及了......”我相信宫女姐姐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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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很庆幸,都是一帮见了不少面的侍卫在,听闻我有急事要禀,赶紧派人出了宫门前去通报,不多时,就有人来传我入内,房成自然留在宫外。
“小侄深夜造访问,打扰叔叔休息,实在心有愧疚......”进了一座偏殿,李叔叔正端坐在榻上,笑着朝我招手,赶紧迎上前去拱手道。
“呵呵无妨,老夫也还未到休息的时候,贤侄倒也来得巧了,今日我与辅机商议一番,正想找最能贤侄一叙,不想你倒来了,坐下。”
“小侄也听父亲说了些,故而特来找叔叔商议。”摆明车马,咱就是为这事而来。
“哦?贤侄如此急不可耐,老夫倒想听听。”李叔叔拍拍巴掌,早就候在外面的侍女入内,很快清淡的夜霄端上了桌。“来,想必贤侄也饿了,尝尝这些......”
“多谢谢叔叔,小侄不客气了。”
“贤侄,不愧是我朝胸怀辅国之策的俊杰啊,一句‘儒商’,令老夫至今,仍觉回味悠长......”李叔叔没吃多少,只挟了几筷,就在狼吞虎咽的本公子跟前感慨。
“其实小侄也不过是向古人效仿而已,儒商者,春秋战国早已有之......”
“呵呵呵,可又有谁能用儒商二字之解能让人开悟呢?贤侄莫要谦虚了。”李叔叔抿了口酒,很慈祥的目光。
“其实小侄深夜而至乃是为我朝与吐蕃何亲一事。”垫了垫肚子热呼呼的,胆气也不像刚进门那时候般胆怯了。
“哦?”李叔叔眨巴下眼睛:“贤侄有何话说?”
“小侄很担心我朝要派往吐蕃密探的素质,很担心他们无法完成国家交给他们的任务。”抹抹嘴,目光很沉重。
“唔......”李叔叔目光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垂下了眼帘:“为何?”
“陛下,吐蕃风情地貌均与我朝大不相同,我朝对于密探的训练也一直没有系统化和规模化,故此,这几日里,小侄为了此事日夜忧心忡忡,每每想及日后这些人若不精练,会让国家蒙受多大的损失啊......”说话就得像组合拳,一套一套地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