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上百人的惊呼与爆笑声中,壮实如牛的达雅尔狼狈地擦去被喷得满嘴满脸的酒渍和秽物,如同被羞辱的多血质大猩猩一般,暴跳如雷,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高喊出“FUCK”之类的粗口话,一个劲儿地跺脚,看来气得不轻。
早已退后数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的康宁,仍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对数米外被几个服务生抬出去的乔治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抱歉。
谁知情绪失控的乔治,竟然乐呵呵地向康宁遥遥竖起个大拇指,对他精湛的飞镖技术表示由衷地佩服,这又引来酒吧内众人一阵快乐的哄笑声。
自感面子丢尽的达雅尔终于忍不住了,他几步冲到康宁面前,咬牙切齿地哇哇大叫道:“站住,小白脸!我也要与你比一次,你敢应战吗?”
康宁强忍着他身上传来的恶臭,皱起眉头问道:“阿姆斯特朗先生,你打算比点儿什么?还是飞镖吗?赌注又是什么?”
“不!我们不赌飞镖,我要和你比拳击!我要让你这个小白脸明白,只会投机取巧,又或者是耍嘴皮子哄女孩是没有用的,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要靠实力取胜!”说完,他扬起双臂,挥舞着碗大的拳头,展现隆起健壮的肌肉。
达雅尔的怒吼引酒吧里一阵惊呼,大家原本以为乔治和康宁比过飞镖就算了,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展到这个地步。
康宁也对达雅尔的提议感到有些意外,他摇了摇头,劝阻道:“阿姆斯特朗先生,我想你应该了解一下相关的法律,越南是不允许私斗的,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打上一架的话,那么请你袭击我吧,也许这样我才能在击倒你之后,名正言顺地向赶来的警察申辩我是正当防卫。”
康宁的话引起一片更大声的惊呼,这些听起来彬彬有礼的言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极端的蔑视,整个酒吧一下就陷入寂静之中。
人们惊讶地注视着这个比达雅尔矮了半个头的东方美男子,许多人认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为他感到深深的担忧,但更多人却认定刚刚展现了非凡飞镖才能的东方人肯定是有所凭仗才如此说的,真要打架,鹿死谁手真还不好说。
正因为有这种种猜测,人们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的速度。不少来自欧美的年轻人热血沸腾,热切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人,心里真希望他们可以立刻打上一架,以证实自己心中的判断,还有满足自己萌动的嗜血快感。
这时简再也坐不住了,她不顾艾美的阻拦,激动地冲进场中,亲昵地抱着康宁的手臂,对达雅尔大声说道:“请原谅阿姆斯特朗先生,我非常希望你能理智地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洗脸清醒一下,然后清理好自己身上肮脏的东西,然后我们回到座位上去,与所有的朋友们一起,安静地享受这个愉快的夜晚。”
举棋不定的达雅尔被简如此一说,满肚子的怒气立刻冲上脑袋。他完全不顾可能误伤到简的现实,怒吼一声,对准康宁的俊脸,打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
早有心激怒这只黑猩猩的康宁,哪会让他轻易如愿?只见在这一瞬间,他搂着简轻盈的腰肢,如跳华丽的华尔兹舞步一般,向后一个回旋,随即右腿以闪电般的速度,顺势抽出一击势大力沉的鞭腿。
“啪——”的脆响,康宁高高扬起的长腿,重重击打在达雅尔强壮的脖子上,两百多斤重的达雅尔,犹如一个被巨木撞击的布袋一般,横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响,结结实实地撞在挂着标靶的墙壁上。
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达雅尔巨大的身躯摔落地上,被他震落的标靶,不偏不斜地砸在此刻已经不省人事的达雅尔那高挺的鼻梁上,弹了一下,骨碌碌滚到康宁脚下。
康宁嘴角上翘,嘲弄地笑了笑,用脚轻轻挑起圆形标靶,纳入手中,再一次做出令人震惊的举动。
康宁将标靶上的三支飞镖逐一拔出,顺手将标靶扔向五米外原先墙上的挂钉,右手中的三只飞镖闪电般飞出,竟然硬生生将标靶紧紧钉在铺着蓝色绒布的原位上。
整个标靶稳稳地挂在墙上,就像根本就没有移动过一样,要不是标靶边沿呈等腰三角形的三支飞镖深深扎入其中,所有人一定都会以为这一切均是自己的幻觉,因此目瞪口呆之下,没有一个人出一点声音,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标靶上。
待众人回想起创造这一奇迹的主人,再看向康宁时,他已经坐回到了原处,与三个脸带无限钦慕的美人低头私语,似乎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两个坐在墙角的特工,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脸上仍挂满了无法掩藏的惊愕。
他们倒并不是惊讶于康宁的重腿,而是对康宁稳准狠的飞镖手法感到震惊,那副准头和力量以及时机的把握,才是最致命的。
两人低头商量片刻,其中一人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信步走出酒吧,来到门前的的棕榈树下,掏出手机不紧不慢地拨打起来。
四个公安很快就赶到了,其中为者,正是与康宁在张伯药铺见过一面的公安队长。他经过康宁身边时,微微扬了扬手,脸上友善地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酒吧台前,向刚刚苏醒过来,正懊恼地拍着脑袋的达雅尔亲切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脖子胀痛的达雅尔被康宁教训了一番,这时倒并没有借机飙,反而显得颇有风度。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捂着刚刚止血的鼻子,很不耐烦地把公安打离开,自己则伏在高高的吧台上,喝起了闷酒。
康宁这一腿看似威猛霸道,其实力度一直控制得很好。
在巧力的作用下,将重心偏移失去平衡的达雅尔击飞而不会伤到他的颈椎,顶多就是暂时的昏阙和一周至十天左右的疼痛,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那瞬间的快速打击,足以摧毁达雅尔心中残存的一点勇气。
如今这个世界,并非是谁都拥有钢铁般的意志面对挑战,也没有多少人属于久经训练百折不挠的特别人员,哪怕有,或许也会在太过悬殊的实力面前知难而退。
“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中国功夫吗?好神奇啊!”珍妮一脸惊叹地问道。
“我只是反应比别人快点,力道比别人大一点儿罢了......”康宁对珍妮善意地笑了笑,有意识地避开了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对了,珍妮,你怎么会在顺化的?你的研究都做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