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就绪,康宁决定第二天上午就动身前往边境美塞,坐镇那里一段时间,看看接下来陈朴等兄弟们如何力。
临行前的这天晚上,康宁在陈朴的陪同下,来到坐落在黎敦山下的自己集团与清莱政府合资建立的华光医院,看望一个月前从大其力救回此地进行治疗的吴恒。
医院的地理位置和环境都非常良好,与左边山丘上庄严巍立的皇太后行宫高低相连,刻意保存下来的十多棵大树和布局合理的绿化带,将整个医院环抱在一片清幽宁静的绿色之中,一看就让人平添几分好感。相信在此接受治疗的患者,病情也会因为环境的优雅而减少几分痛苦。
穿过三层高的门诊大楼,走进花园般的住院区,三栋同样是三层尖顶建筑的住院病房,呈弧形整齐排列。
在来自香港的副院长陶家良的礼貌引领下,康宁和陈朴走过安静清新的花园,来到二号住院楼。值班医生和护士小姐恭谨地将三人领到三〇一病房,一进病房,就现安然坐在床边看报的吴恒。
陶家良上前和善地询问吴恒的恢复情况,随后便知趣地领着医生和护士悄悄离开。康宁和陈朴来到吴恒病床边上的沙上坐下,含笑打量这位三十四五岁,长得一副文绉绉书生模样的吴恒。
吴恒平静地对两人露出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在紧张揣测这两个身穿白大褂却从未见过的人是何来意?
陈朴的气质让吴恒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出身军旅的硬汉,边上文质彬彬的康宁却看不出深浅,其儒雅平和的气质,仿佛就是一位真正的医生,但是他那深幽的眼神和淡淡的笑容,却让识人无数的吴恒无论如何也看不透。
吴恒用地地道道的泰语礼貌地出口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康宁和陈朴相视一笑,转向吴恒用普通话客气地回答:
“我们只是来看望你一下。你现在气色不错,听陶院长说你的伤势恢复得非常好,恐怕再有十天就能出院,恭喜你啊!”
吴恒听了康宁的话,心里十分震惊,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从自己醒来到现在从未说过泰语之外的其他任何语言,眼前这位英俊和善的年轻人一开口就直接与自己用普通话交流,似乎他了解了些什么?
吴恒疑惑地看着康宁和陈朴,略一沉吟,这才用纯正的普通话说道:“谢谢!请问两位先生,你们是本地华人还是从国内来的?怎么知道我会说普通话呢?我们以前曾经见过面吗?”
陈朴笑着摇了摇头:“你叫吴恒是吧?那天晚上在大其力城西路边的臭水沟里,你喊救命可是用普通话喊的,要不是听到你标准的普通话,恐怕咱们也不会出手救你了,依照缅甸的乱局,谁也不想主动惹上麻烦。”
吴恒听了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康宁伸出左手,紧紧地握了片刻,又抓住陈朴伸出的左手紧紧握住,感激涕零地道:
“谢谢,谢谢你们!真的谢谢!我醒来后一直询问医生护士究竟是谁救了我,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也不告诉我。这些天来我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还打算伤愈之后到大其力打听谁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来......请坐、请坐!”
陈朴一屁股坐下,摇着头哈哈一笑:“你这小子的手还真挺有劲。只是用左手握手,还真是够别扭的。”
吴恒一愣,随即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康宁指了指吴恒吊在胸前的右臂,关切地问道:“锁骨愈合时间通常会慢一点,哪怕出院之后,你也需要小心静养才行。”
吴恒感激地点了点头:“我醒来的那天,主治医生说我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实施过手术,检查过后现手术做得非常好,主治医生非常纳闷不停嘀咕,问我当时是怎么止血的?还说非常想见一见实施手术的高人。我说中枪后就昏迷过去了,连救命恩人都不知道是谁,更别说主刀的高人了,医生听了这才悻悻作罢。对了,两位能不能自我介绍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那位帮我动手术的医生的姓名住址好吗?”
“我姓陈名朴,祖籍江西,本地的泰籍华人,这个医院是我一个朋友与当地政府合资兴办的,所以我们的到来也得到院方的周到接待,其他事情你问我们康总吧。”陈朴脸上带着微笑,但他锐利的眼睛却始终在捕捉吴恒脸上的反应。
康宁客气地自我介绍:“当时救你的是我、陈大哥和一帮兄弟,你的手术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我本来就是个外科医生。”
吴恒听了感激地连头致意,随后注视着康宁:“谢谢你!谢谢陈大哥!能否......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你的恩德了。”
“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什么感恩戴德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还有,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你是否也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来历?”康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吴恒清秀的眉毛微微一颤,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诚恳地回答道:“好的!”
康宁笑了笑,随即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康宁,祖籍山东,来自广西兰宁。”
只见吴恒眼里的惊愕之色一闪而过,他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姓吴,祖籍是江苏,缅甸籍华人,现在住在曼德勒,为一家接受国际人权组织资助的杂志社工作,是杂志社的特约摄影记者和撰稿人。可能是此前我的摄影作品或者文章得罪了缅北地区的某个贩毒集团,所以才被他们暗害的......要不是遇到你们,估计我条命早就完了,各位的救命之恩还待小弟来日再报吧!”
康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需要这样耿耿于怀,随时把报答这些话放在心里。当时面临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中国人,我们也都会出手相救的,至于你得罪的是谁,和我们根本就没关系,我们也不想知道,看到你恢复的挺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吧!”
吴恒惊讶地站了起来,他满以为康宁二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能会旁敲侧击地询问自己的真实情况,没想到二人说走就走,竟然是如此地干脆利落,只好感激地将康宁送到了门外:“康先生、陈大哥,要是我想见你们的面,该如何联系?”
陈朴和康宁对望了一眼,陈朴笑眯眯地转向吴恒,大方地回答:“这医院大股东的名字叫徐家伟,是个非常仗义的香港人,你就放心在这里养伤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拨打本地兄弟基金会的联系电话,他们很乐意向一切华人华侨提供帮助。现在基金会的负责人是徐家伟先生的儿子徐子良,我们时常会与基金会有投资业务上的联系,他们会及时转告的。好了,你安心休息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