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不但有白酒,还有军用罐头,美援的午餐肉,中国兵工厂出产的猪肉蛋卷和红烧牛肉,刘彦直用匕打开罐头,摆在柱子面前,递给他一把不锈钢叉子。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来吧。”
柱子笨拙的用叉子插了一块牛肉吃了,露出愉快的神情:“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刘彦直很快乐,有一种高年级学长带坏小孩子的罪恶快感。
柱子就着牛肉罐头喝了一瓶白酒,不胜酒力,昏沉沉睡了,刘彦直拿了军毯盖在他身上。
“是个不错的新兵。”坐在对面的于汉超说,和刘彦直并肩作战后,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已经消失了。
“是啊,他生来就是个战士。”刘彦直看了看沉睡的柱子,他被造出来就是用来当炮灰的,如果九机部没有被炸毁的话,或许接下来会有成千上万个柱子被送上战场,以血肉之躯抵挡苏联人的钢铁洪流,反正他们只是速生人造人而已。
可是他在感情上接受不了,柱子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兄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表弟,淳朴憨厚,令人怜惜,他拥有人类情感和智力,他在慢慢学习着作为战士之外的东西,做一个真正的人。
直升机在下降高度,油表指针红灯亮了,最终直五降落在江边的一块平地上,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舱门打开,冷风灌进来,寒冷无比。
柱子一个激灵醒过来了,掀开毯子拿起枪,警惕万分道:“到哪儿了?”
“夜行军开始了。”刘彦直拍拍他的脑袋。
穿越小组没有gps,只能根据航程推断现在是大青山西段余脉,往东三百公里就是近江了。
人困马乏,但是不能休息,因为追兵随时会杀来,可是茫茫大山就靠两条腿根本没法走,而且没有干粮饮水和帐篷睡袋,进山就等于自寻死路。
眼前这条江已经是淮江了,暗夜中的江水滚滚向东,刘彦直站在江边撒了一泡尿,忽然灵机一动,道:“淮江水流速度大概是三米每秒,我们扎一个木筏顺流而下,岂不省时省力,一小时就能前进十公里,一天一夜就能到地方。”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大家的支持,但是如何伐木成了大问题,他们只有匕,没有斧头和锯子,想砍断参天大树无异于痴人说梦,而那些胳膊粗的小树,砍断了也派不上用场。
“用炸药炸。”于汉超举起手,他终于露了一把脸,“定向爆破,一点点tnt就够了。”
“爆炸会惊动别人的。”雷猛提出反对意见,他是真正的特种兵出身,而于汉超只是个特警,考虑问题不够全面,现在是秘密作战,不是围剿,必须时刻隐匿行踪。
“两害取其轻。”党爱国说,“时间来不及了,再说这儿荒无人烟的,炸吧。”
于是伐木的活儿就交给于汉超了,他用匕在树干一侧掏了个洞,把炸药块塞进去,用雷管引爆,炸断了几棵大树,去除枝叶也是繁琐劳累的工作,大家一起动手,用匕和工兵锹粗粗的处理了一下,把树干一根根抬到江边,再用藤条绑起来,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木筏总算完工了。
木筏很不简单,融合了古人的智慧和七十年代的科技产物,直升机上能用的东西全被他们拆了,甚至将旋翼拆下来当大桨使用,更有铝合金的船舵和内胎做的救生圈。
太阳东升,穿越小组迎着曙光进,乘风破浪,直挂云天。
党爱国心情很好,清清嗓子引吭高歌,以蒋大为的嗓音唱道:“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革命重担挑肩上,党的教导记心头,党的教导记心头,党的教导记心头……”
刘彦直忍不住了,以更高的嗓音唱起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雷猛和于汉超都跟着和起来,柱子见他们唱的高兴,也加入进来,不着调的啦啦啦个不停。
刘彦直笑道:“柱子,音色不错嘛,回去后咱们找个歌厅唱个够。”
“什么是歌厅?”柱子懵懂的眨眨眼。
“就是唱歌娱乐的地方,大家一起喝酒把妹唱歌,能玩一夜。”雷猛解释道。
“光唱歌了,哪还有时间学习报纸,学习毛选。”柱子嘀咕道。
“打败了苏修,人民生活质量提高了,唱唱革命歌曲也是很正常的。”党爱国冲大家挤眉弄眼,柱子很单纯,又是人造人,别总弄些让他接受不了的话题,万一弄死机了就不好了。
好在柱子并没有纠结这个,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江里的鱼身上:“有鱼!”
“看我的。”刘彦直将一根削尖的木棍投向江中,扎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跳进去,将鱼捞了上来,大家一起鼓掌叫好,要知道这可是初冬季节,敢于冬泳的都是毅力过人的好汉。
“长,我想学游泳。”柱子道。
“行啊,等回去我教你。”刘彦直满口答应,将鱼抛给雷猛去料理,走到党爱国身边道:“教授,回去后,让柱子跟我过吧。”
“怎么,你缺儿子啊?”党爱国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