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还有一个问题。”刘彦直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到前世的,是怎样的一个流程,我很想知道。”
神婆面露愠色,这个年轻人太不懂规矩了,这相当于直接问魔术师戏法是怎么变的。
“送客。”神婆摆摆手,又点上一支烟。
刘彦直还想再说点什么,甄悦拉着他离开了。
到了外面,甄悦向刘彦直讲述了神婆的来历,据说此人是大病一场之后才开了天眼,此前只是个文盲程度的农村妇女,也没有任何特殊经历和离奇的表现。
“查她祖宗八代。”刘彦直道。
甄悦是武警总队司令员家的千金,在政法口还是能调动一些资源的,但是苦水井乡下不比大城市,派出所管理混乱无比,户籍都是乱七八糟的,缺失严重,而且我国建政也不过七十年,农村基层地区的档案最早只能查到五十年代的,再早的都湮灭在历史中了。
几经辗转,甄悦找到了乡派出所的退休指导员,老人家告诉他们,神婆早已去世多年的姥姥,据说也有通灵的能耐,但是其母一辈子务农,没干过此类事情。
“谢谢您了。”甄悦放下两条香烟,带着刘彦直告辞而去,两人在车上商量着怎么解开这个谜团。
“难道是隔代遗传?或者是大病一场诱了基因突变?总之这人不简单。”甄悦说道,“但是我们总不能把她抓来审问吧,神婆在乡下的威信很高,搞不好会造成很严重的**。”
“我有办法。”刘彦直道。
……
深夜,苦水井乡,下马坡村,神婆家的二层小楼上,老人家正睡的酣,忽然帐子被人撩起,一双手将熟睡的神婆裹在被子里,绳子一扎拎走,从窗口直接跃上天空。
当神婆惊醒的时候,现自己人在云端之上,面前之人正是白天来过的那个言辞不逊的男子,她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但上天还是头一回,登时吓得尿失禁。
“我是玉皇大帝派来拿你的,泄露天机该当何罪!”刘彦直声色俱厉,颇有些天将的威严。
如果对方以政府、公检法或者黑社会的身份来吓唬神婆,她是丝毫不会害怕的,但是对方提到了玉皇大帝,这位没什么文化的乡下老妪是真怕了,苦苦求饶,涕泪横流。
刘彦直道:“你是怎么开的天眼,从实招来,你若是有半句虚言,就不是天庭来处理你的罪状了,我直接把你交给黑白无常带走。”
“天将爷爷饶命啊。”神婆上下牙关不停磕击着,高空中太冷,加上害怕,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彦直降下云头,将神婆带到乡政府大楼天台上,告诉她说,大楼底下就是阴间入口,你不老实我就召唤黑白无常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神婆虽然没文化,但是有着农村精明人的狡黠和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她亲眼见识了刘彦直腾云驾雾的能耐,不疑有诈,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所谓泄露天机的罪行。
原来神婆确实具备某些能力,多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县医院看不好,市里医院也无法诊断,家里人把她拉到省城医大附院请专家看了,也说是从没见过的怪病,治不好不说,花钱还不菲,于是拉回家来等死,却莫名其妙的痊愈了,从此具备了开天眼的能力,她能从人身上,或者从物品上看到一连串的虚幻场景组合,就像是电影中的蒙太奇画面,实际上她并不具备与死去的灵魂沟通的能力,只是擅长根据看到的画面来猜测真相。
“老身这些年,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赚了些钱,也都给菩萨塑了金身了。”神婆哭哭滴滴,满肚子的委屈哩。
刘彦直问她:“你姥姥也这样?”
“俺姥姥死的时候,俺还不记事。”
估计问不出其他的了,刘彦直便道:“念你初犯,这次就饶了你,你只记得给菩萨塑金身,把玉皇大帝放在哪里了?”
神婆磕头求饶:“老身知错了,回去之后一定为玉皇建一座庙。”再抬头的时候,玉皇大帝派来的天将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早上,神婆才被乡政府的清洁工现,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上来的,因为通往天台的门是上锁的,所以只能扯个弥天大谎,说自己夜观天象,乡政府领导有难,特地飞过来降妖除魔的,一通云山雾罩的吹嘘,更添自己的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