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陈抟哪还有心思继续长睡,他结束了这次修炼,陪着大家下山回道观,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从峭壁上爬下来难度更高,这回小周后没有拒绝刘彦直的好意,让他背着飞了下去,一行人回到云台观,贾德升吩咐小道士们预备酒饭,摆开宴席,正式招待仙长。
对于这几个人的来历,陈抟和吕洞宾始终没搞明白,他俩也不去深究,只是尽量挽留,希望贵客在道观里多住些日子,也好早晚请教。
党爱国惦记着另外一件事,他提出要去陈抟的老家看看,去寻找涡水边的龙珠,涡水在淮南西路,后世的安徽省北部,距离陕西千里遥远,但陈抟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并且邀请吕洞宾同去。
“也罢,就陪你们走一遭。”纯阳子痛快答应。
古人出远门是很重大的事情,路途遥远,时日长久,未知因素太多,盗匪、疾病、灾祸、盘缠用完了,千里之外举目无亲,客死异乡是很普遍的事儿,所以才会有他乡遇故知一说。
但仙家们行事洒脱不羁,说走就走,立刻出,连盘缠都不带,北宋初年还没有交子这种纸币,也没有银票什么的,商人出门通常携带大量铜钱,光是钱就得用牲口驮着,可想而知多么不便。陈抟是道家宗师,走哪儿都有人招待,吕洞宾更是不愁没钱花,他擅长惩恶扬善,顺便打家劫舍,捞点不义之财,手头从来宽裕的很。
一行人从华阴县出,依然走便捷的水路,买船南下,依旧是黄河转汴河,换船走涡水,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晚上陈抟总要掌起灯来,传授他的丹道法门,本来大家对这一套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听多了不免受到影响。
陈抟是道家内丹派的祖师爷,必然有他独特的理论体系,不过他传经绶道的语言极其晦涩,没有相关基础很难听懂。
“老祖,到底什么是内丹?”关璐不止一次这样问。
“龙虎相交谓之曰丹。”陈抟每次都这样解释,但是什么是龙,什么又是虎,他又不详细展开了,倒是吕洞宾有耐心科普,他说所谓龙就是人自身的心神、意念、思想,虎就是先天精、气、神,通过修炼将宇宙中日月星辰的能量与人间的水火风能量结合起来,融入自身内丹,三者合一,才能长生不老。
“那老祖练出内丹了么?”关璐瞪大了眼睛。
“你问他去。”吕洞宾一挥拂尘,笑容意味深长。
“那大仙你的内丹练出来了么?”关璐才不上当,大眼睛在吕洞宾身上打转。
“要练出内丹,凡人之体最少也要五百年,贫道才活了二百岁,修炼一百七十年,还差得远呢。”吕洞宾摇头叹息。
“封建迷信。”关璐咕哝一句就不再关注了,她宁愿和小周后讨论诗词歌赋在,刘彦直和党爱国对修炼内丹也兴趣了了,只有姬宇乾涉猎广泛,和陈抟彻夜长谈,抵足而眠,俨然成了忘年之交。
一路顺风顺水,船只抵达东京,刘彦直下船采买,顺便打听情况,李煜的葬礼已经结束,官家还算要脸面,虽然是赐死,面子上的功夫一点不少,追封李煜为吴王,葬于洛阳北邙山,坊间传闻小周后病死,随李煜一同下葬了。
官家不追查小周后失踪一事,倒也省了许多麻烦,众人在汴京换了船继续南下,沿途都是平原地带,一日可行船百里,不几日抵达陈抟的老家亳州府。
陈抟家世贫寒,用现代人的话说,三辈子都是贫农,五代时期战乱频,一百年前他居住的村落已经不复存在了,祖坟也都不见了,陈抟先去凭吊了先祖,才带着大家在涡水岸边寻找。
费了一番功夫,大家终于找到了陈抟幼年时期曾经见过的那枚龙珠,党爱国现场切割,用小型激光生器将陨铁切开,取出了蛋白质记忆体。
操作过程中吕洞宾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党爱国手中的玩意很感兴趣,能够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只有神仙才能配得上啊,但是当龙珠打开,蛋白质记忆体取出的时候,他的兴趣立刻转移了。
“贫道见过此物!”吕洞宾的声音有些颤抖,“正是此物让贫道南柯一梦五十年。”
大家都很震撼,汉钟离度化吕洞宾的道具居然是龙珠里面的蛋白质记忆体,原来神仙已经在一千年前掌握了这门技术。
姬宇乾亲自操作,将蛋白质记忆体介入陈抟的大脑皮层,使他能够看到当年的情形,陈抟很配合,迅速进入休眠状态。
龙珠从宇宙中来,坠入涡水河中沧桑百年,有一年天下大旱,河水干涸,河床龟裂,远处田地颗粒无收,村庄没有人烟,死气沉沉,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妇人背着筐子蹒跚而来,在龙珠前停下脚步,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继而从龙珠中取出一团东西,大口咬嚼,却又度给筐子里的婴儿吃下,喂饱了孩子,妇人很快乐,唱起了儿歌,婴儿咿咿呀呀的笑着,渐渐地妇人声音越来越低,头颅低垂下来,再也不动了。
又过了许久,一个农夫经过,现了已经死去的妇人和筐子里的婴儿,于是将妇人埋葬,将婴儿带走,陈抟认识那个农夫,以前他一直认为,他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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