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微微一笑,“明公被贬官是否感到很沮丧?”
杨玄感叹口气道:“贤弟进府时难道没有察觉到杨府的压抑吗?你可看见杨家谁有笑脸?”
“这就是明公只见其弊而未见其利,可在我看来,明公被贬为太守除了面子上有点损失外,其他并无损失,相反,明公为太守将大事可济,所以我才要恭喜。”
杨玄感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了李密的意思,他已经决定反隋,还要在意什么升官贬官吗?对于起事而言,太守可比尚书有利得多。
杨玄感毕竟做了二十几年官,经验丰富,他今天只是钻了牛角尖,加上被贬官的巨大心理失落,`他一时看不清形势以至于一直陷于沉沦之中,而李密的的一席话俨如刮过他心中的狂风,使他的心中í雾被吹散一空,头脑顿时清明起来。
杨玄感沉思片刻又问:“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失去了尚书之位,一但我起事,还会有多少人追随?”
李密呵呵笑了起来,“以苏威地位之高,公以为他若起事,又会有多少人支持?”
一语惊醒山中人,杨玄感终于恍然大悟他若起事,别人看的是他父亲杨素,而不是他杨玄感,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去了,他心中顿时轻快起来,连忙拱手道:“那我该如何行事,请贤弟指教。”
李密已xōng有成竹,笑道:“我有三策可助明公成大事!”
“请讲!”
“第一策叫韬光隐晦,明公可以纵情酒sè,íhuò今上不能被今上察觉到你的一丝一毫野心;第二策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公既是东平郡太守,便可以借口平息境内匪患,扩大郡兵,同时暗中招兵买马,比如东平郡的巨野泽便是最好的养兵之地,甚至可以派遣子弟假冒造反乱匪,积蓄力量,现在天下盗匪四起东平郡出现两支也极为正常。”
李密说到这里,令杨玄感拍案叫绝,“高明!”
让子弟冒充盗匪,一则可以他的太守身份可以掩饰并照顾,二则他又能暗中积蓄力量,此计高明之极他笑道:“我这才明白为何做太守比尚书起事更加容易,贤弟果然有见识,那第三策呢?”
“第三策就是北联元庆了,元庆是幽州总管,这么一支重要的力量如果能抓住,那么天下唾手可得。”
第三策却让杨玄感陷入沉思,良久,他叹息一声,“元庆不会助我!”
李密摇摇头笑道:“不是他助不助的问题,明公若起事,他无路可走,难道皇帝还会让他再掌军权?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也只能跟着起事,所以明公起事不能仅考虑自己的条件,也要替元庆考虑,必须等双方条件都成熟才能起事,决不能仓促。”
“我明白了!”
杨玄感缓缓点头,他又问:“我去东平郡,贤弟还留在京城吗?”
“我当然也会跟去,不仅如此,我也准备暗中拉一支义军,以助明公!”
就在李密去拜访杨玄感的同时,一辆马车也在位于观德坊的元寿府门前停下,元弘嗣从马车上走出,匆匆走上了台阶,元敏在大门前已经等候多时。
“别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就等四叔,请跟我来!”
元敏带着元弘嗣向父亲的书房走去,元弘嗣今年约五十余岁,长得相貌堂堂,身高六尺二,魁梧高大,他现任门下省纳言、太子少师,是朝廷重臣,也是元家在朝廷中的代表人物。
元弘嗣是前任幽州总管,他一直在幽州做官,在幽州总管的位子上便呆了近七年,在幽州培养了大量心腹,这次杨广突然换边将,使他措手不及,也打乱了元家的部署。
今天圣上正式下旨,封杨元庆为幽州总管,着实令元弘嗣忧心忡忡,天一黑,他便来找元寿商议。
元寿书房内,长子元尚武、次子元尚俊,以及元寿之弟元谡,以及另一个族弟元文都,都已经到齐,就在等元弘嗣的到来。
元文都也颇得杨广的重用,杨元庆辞去御史大夫之后,便是由他接任,只是元文都为人低调,话不多,今天的会议极其重要,所以他也来参加了。
“抱歉,我来晚了!”
元弘嗣快步走进房间,带来一阵风,元寿笑着摆摆手,“就等你了,快坐下吧!敏儿也坐下。
元氏家族分为数十房,也有近千人之多,今天来元寿书房开会的,都是元寿最信得的心腹族人。
元寿脸sè肃然,对众人道:“今天让大家来开会,就是和大家正式商议,我们元氏家族该如何准备,怎么才能夺回本应属于我们拓跋氏的江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