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造成的恍惚中,枪手回忆起刚才的情景:见到银刺飞来,精神紧张的枪手扣动了扳机,不由自主的先开了一枪,这一枪击中沃纳夫人肩膀。
在枪口因后坐力上跳得过程中,枪手下意识补射一枪,这一枪击中沃纳夫人眉心。
而后顺着枪口的后座力,杀手轻描淡写,非常潇洒地用“枪身”击飞了银刺,那银刺击中枪膛侧面时,枪膛正在回弹并自动供弹……
该死,这弹跳力直接将水平飞来的银刺变成垂直,而后,而后扣扳机的手指不见了。
这柄白金银刺极度锋利,它是用来刺杀的极顶凶器,切断枪手的指头后,枪手只顾得意了,等到疼痛反射到脑海中,一切都迟了,这时,哪怕一个普通人都能制止住枪手,更何况他面对的是王成。
觉右手食指不见了,枪手强忍疼痛,用中指扣动扳机,可这一枪打出去,枪身产生的震动让枪手痛彻心扉,由于这种疼痛,这一枪更是打得不着边际,子弹不知道飞到何处。枪手不自觉松开了枪柄,让手枪〖自〗由落体坠落,左手伸手去捞枪,准备换一只手射击……当他用右手中指扣动扳机时,王成身体已经滚动起来,当他松开枪柄后,王成已强忍疼痛站了起来。接下来,只一眨眼功夫,王成像移形换位一般,已经出现在枪手身侧,他一伸手,接住枪手坠落的手枪——这时候,他的右手还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戴手套的左手则握紧枪,抵住枪手腹部连开数枪,直到把子弹打光。
枪手瘫倒在地上,王成松开枪柄,让枪〖自〗由滑落,他回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沃纳夫人,松开了捂住腹部的右手,他这只手上全是鲜血,王成曲张了一下手指,似乎怕鲜血沾染到沃纳夫人,他换了一只手,用戴手套的左手去抚摸沃纳夫人的颈动脉,这时的王成,脸上表情很哀伤,行人们明显感受到他的伤心欲绝。
危险似乎过去了,行人们试探地准备起身,正在此时,轰隆一声爆炸响起,地面震动,满空飞舞碎玻璃,浓烈的硝烟味刺鼻,王成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腾起一股火焰——冒出火焰的地方正是沃纳夫人家。
公司动手了,一直窥伺在一旁的另一位行动人员强行进入了沃纳家,偷走设计资料后引爆了沃纳家,在刺客袭击行动的掩护下,这种爆炸反而令人深信这是刺杀行动的余波,刺杀目标就是沃纳一家。
行人惊慌地四处躲避,没人注意到王成摸索完第二名刺客浑身,而后取走了那柄白金刺,而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海——地面上,甚至连一滴他的鲜血都不曾有。
坐在车里的雷奥看不到这里的混乱,自从王成切断与他的联系后,他对别人的心灵感知能力顿时消失,他只能坐在车里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然后他听到枪声,听到爆炸声,他慌乱地想打开车门,但王成走的时候把车门车窗都锁闭,雷奥焦急地想向路人呼救,但这时路人都被枪声爆炸声影响,各个压低身子在街上奔跑,寻找墙角躲避,街道上,也有警车拉强警笛像爆炸声方向增援,雷奥趴在窗户上,猛烈地敲窗想引起别人注意,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王成的存在,他又可以通过王成感知周围的人心了。
周围人都很惊慌,一些目击者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现场情景,他们被吓呆了,脑海中只有现场情况的反复重播,雷奥通过他们的思维拼凑起现场情景,他看到母亲倒地,看到枪手向王成开枪,看到王成哀伤地蹲在地上检查母亲的脉搏、心跳……
目击者这时很惊慌,他们回忆中的现场情景支离破碎,那些印象最深刻的内容被他们下意识加工过,而后一遍遍情景重现,在他们的记忆里,王成的形象被无限放大,简直像一位英雄,雷奥感受到这一切,他身子凝固在座位上,泪水奔流而下……而在这时,他感到受一丝丝疼痛的意识传来,这意识若隐若现,雷奥心中也感觉到阵阵疼痛,紧接着,他看到王成手捂着腹部,慢慢的,似乎很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擦肩而过的〖警〗察与警车似乎没现王成有半点异常,而那些行人与目击者,忙着躲避,也没注意到王成背对人流若无其事的行走。
雷奥的心揪了起来,他豁然省悟:刚才察觉到的那股若隐若现的疼痛感自王成,这位管家正竭力掩饰自己的伤痛……原来他也有感情也有思维,原来他不是木头。
王成若无其事的爬上车,他坐在司机位上时,似乎因为疼痛而皱了一下眉,雷奥不敢出声,怕影响王成,他看到王成松开了捂腹部的手,手里出现一摊鲜血,面对这摊鲜血,王成只是再度皱了一下眉头,松开了右手,右手上一柄白金刺、一个钱包与一部手机掉落在座位上,王成粗重地喘了口气,用沾满鲜血的手动了汽车。
当汽车缓缓开始行驶时,王成对后座的雷奥吩咐:“雷奥少爷,我的手无法活动,你把座位上的这部手机拿起来,取出电池……对了,把我的手机也取出电池,少爷,你有什么联络工具?”
恐怕不是因为手无法活动吧,是因为疼痛——这一刻雷奥也很疼痛,他被巨大的悲伤冲击着,脑中浑浑噩噩,而此时他的主心骨只能是极端冷静的王成。他听从王成的吩咐,下意识起身,捡起前座的手机,下意识回答:“我有手机,还有一部P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