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赌场的自然希望赌客把钱全留下,赌客们自然希望赚的盆满钵满走路。
赌客的技术日益更新,抱着传统不放的赌场必定是倒闭破产。于是,如今赌场的技术更新换代的很快,洗牌已经不用人工了,完全用电子洗牌机洗牌,牌的时候牌盒口蒙上黑帘子,赌桌上一切反光的东西都没有,想通过计算牌而得到出牌规律,已经是很难很难。
当然,在这种技术更新大潮下,总有些赌客喜欢恋旧,喜欢老式的人工洗牌,认为这样充满人情味。不是这样的赌场他们不进。而这家赌场少数几个维系传统的赌场之一,赌客们来到卡萨布兰卡、来到这样的赌场,就是为了这股怀旧的气息。
即使是新技术赌场,当赌客坐庄时,才用的也是手工洗牌,不过有时候是荷官洗牌,有时候这属于庄家的权力。如今新庄家上位,荷官果然拿来一副新牌。王成用拿惯枪的手快速而娴熟的洗牌、切牌,而后像老手一般熟练地把牌分到个人。周冉瞪大眼睛正想夸王成几句,蝴蝶凑扑进她耳边低声说:“不能说话,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庄家总是大家注意的焦点,包括庄家的表情、举止,以及他身边的一起。如今王成做了装,那位才出狱的骗子可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打量王成身边的两个女人了,在这种情况下,蝴蝶跟王成无法私下沟通,只能端坐在哪里装温柔。那位骗子歪着头眯起眼,仔细打量周冉后,轻轻摇摇头,而后将目光转向蝴蝶……
“要叫牌吗?”王成轻声问,语调柔和,带着股温情关怀的味道,令人不禁觉得……眼前这人真不错!他是个好人!
骗子回过头来。忽然觉得一贯对人不信任的他,对面前这人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濡慕心理,他兴不起敌意。无法提起警惕,话出口的时候,带着股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亲切:“好吧,谢谢!”
双方目光一对。骗子只觉得王成的目光很熟悉、很亲切,像是某位他多年前的朋友。说起来骗子亲情淡漠,父母不值得他怀念,亲友……他有钱的时候这些人是亲友,没钱的事后那些人是路人。在骗子的一生中。只有童年时代某个伙伴令他多少有点回忆,这一刻,骗子觉得对方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好像就是他那位失散多年的友人。
接下来骗子的脑袋有点懵,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他晕乎乎的揭牌、下赌注,麻木的一局接一局。期间他做出各种努力想引起王成注意,可是对方总是淡漠的维持着那个亲切而熟悉的调门。分牌、牌。下注,收获……
等骗子终于回过神来,忽然觉场上几位赌客脸色都有点青,他们面前只剩孤零零几个筹码,而王成面前的筹码则堆成了山。他马上看看自己眼前,原来自己只剩下最后一个筹码。
“怎么回事?”。骗子喃喃自语。
“装神马糊涂?”其中一个赌客一边骂一边起身:“你这家伙像丢了魂似的,一对二也敢不停跟庄。弄得我们不知道该跟还是放弃。能坚持到现在算你幸运,你小子。今天是来找死的?”
“迷……魂术?!”骗子喃喃的望着王成。不知怎地,他对王成兴不起仇恨,所以这句话说的软弱无力。
王成耸了耸肩,不满的撇撇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小子今天总是针对我,打乱我女友的运气不说,现在又说这话,你想找死还是想找赌场的麻烦?”
必须与对方撇清关系,否则其余赌客不甘休,赌场也会来找麻烦。
“小说中的情节,你也能拿到现实中说话,你真是看电影看多了”,王成嘲笑着说。
其余几位赌客正在犹豫是不是要争一争,听到这话忽然觉得很惭愧。
没错呀,**术这种东西只是在电影小说中出现,现实生活中没听说过……这人,明显是输急了乱找茬,咱不跟他一起丢人。
“刚才……”骗子想说:刚才的赌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明明是……但此时,几位赌客已经起身向外走,王成开始收拾筹码准备离开。骗子忍了忍,心中那份柔软令他忍下了其余的话。
“好吧,我们可以走了”,王成招呼周冉:“赢了很多钱,你想怎么花?”
周冉欢呼雀跃起来:“我想去夜总会,像法国红磨坊那样的夜总会,看看里面的歌舞与奢华……我过去总想去看看法国式狂欢,但自己一个人不合适,再说,过去钱总不凑手……”
三人边走边说,周冉喋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走出赌场后王成打了酒店的礼宾车,随着兴奋的周冉沿海岸散步。蝴蝶尾随着两人身后保持侍女状态。过不了多久,她凑上来轻声提醒:“‘蚊子’还跟在我们身后。”
“蚊子”是那位骗子的绰号,这绰号意思是:此人叮人一口,不吸干血不放弃。
这个绰号好啊,蝴蝶用这个绰号称呼对方,还带有瞒过周冉的的意味——这句话从字面上理解,也能得出大致相同的意思。
王成这时心中一直在盘算:救,还是不救蝴蝶。
蝴蝶跟布莱尔不一样,布莱尔是走投无路了,王成是他最后的依靠,所以他不担心布莱尔的背叛。而蝴蝶则不同,即使到了穷途末路,只要给蝴蝶时间,她马上能勾搭上另一个男人,然后跟对方远走高飞。当然,临走之前她不介意再坑王成一把。
这个人是条美女蛇,留她在身边呆的越久,她知道的越多,弄不好对方坑了王成逃走,王成好不敢大肆声张。
可现在蝴蝶成了狗皮膏药,甩又甩不脱,他真后悔当初答应掩护蝴蝶跑路。
“我很纳闷——”,王成继续保持着匀速,手里挽着周冉散步,蝴蝶凑上来后。自觉挽起王成另一只手臂,边走边用娇软的胸部亲蹭王成的胳膊,胳膊上传来的感觉很柔嫩。很舒适。
“——警察已经盯上你们这个组织了,他们已经逮到了活口,按常理蚊子此刻应该惶惶不安,生怕被警察察觉行踪进行追捕。他怎么有时间有精力挨个转赌场,寻找你的踪迹?”王成边走边说,周冉在旁边装出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好奇的做东张西望状。
蝴蝶愣了一下,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冉。轻声问:“你这位女友,难道是你搭档?”
她这话的意思是:你说话都不回避她吗?可以吗?
周冉赶紧表态:“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不懂英语的。”
王成坦然的点点头:“搭档,哦,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是应该让她回避一下,但我担心她离我远了,一旦生危险我来不及救援。”
这意思是:我对这女孩很看重,我们有一份情谊在。我不忍心她陷入危险。所以没办法,只能让她待在身边。但我又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被人当做把柄,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在以后的交谈中,注意点措辞,说话隐晦点。
蝴蝶犹豫片刻,终于不忍心放弃眼前机会。她继续用英语解释:“这个,我所在的组织其实是个很松散的组织。他们彼此之间按约定协作洗钱,类似这样的组织不止这一家。组织内的成员也很复杂。我至今未弄清楚参与者具体有多少人,我想警察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