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假装很吃惊:“那……,那出典的人也太亏了吧?谁愿意啊?!”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走投无路的人,还有得选吗?”随即又醒悟自己说的太多了,连连摆手:“好了不说了,几位客官慢用。”说罢,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掌柜的话印证了谢大夫告诉杜文浩的事实。加上先前的事情,四个人一时都没兴致吃饭。
柯尧见杜文浩阴沉着脸,小心地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哥,这姑娘的事情我们要管吗?”
杜文浩看着柯尧,一双清澈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道:“你说呢?”
柯尧:“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那妇人一听我问绣坊的事,要去绣坊讨个说法,推着车子就走,似有难言之隐。”
杜文浩点点头:“死去的姑娘身上的伤是抵抗伤,而且明显是新近造成的,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既然咱们遇到了,应该查个清楚。”
三人一起点头。
吃过饭后,杜文浩四人问了绣坊的所在,下楼来到了绣坊。
这条街名叫绣街,整条街几乎全是绣坊,房前屋后到处都挂着成品和半成品的绣品,让人仿佛置身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
柯尧瞪大了眼,道:“天啦,这么多的绣坊,我们怎么去找啊?”
林青黛道:“那大嫂不是说那间绣坊在一间酒楼的旁边吗?查查看。”
四人走过整条街,现有三家酒楼,但是只有一家是挨着绣坊,其他两家则不是,于是三人站在了这家绣坊门前,见门上写着三个字——“佛手春”
门内站着个伙计,看见他们,热情地上前说道:“几位是要选绣品啊?”
柯尧大刺刺道:“嗯,就看你们这货够不够,我们要的多!”
“我们‘佛手春’是整个府县最大的绣坊了,若是我们的绣品都不够,那就没地方买去了。嘿嘿,几位客官要多少?”
柯尧双手抱肩,哼了一声:“口气不小,我们要上品一百,中品两百,下品三百。有吗?”
那人一听,这几人口气不小,再看打扮却又不怎么地,不过有钱人很多都藏而不露,这叫财不外露。看他们不像是和自己说笑,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于是赶紧满脸赔笑道:“几位大爷要的数量这么大,那得缓缓日子,我们会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质量绝对包你满意!几位客官里面请,小的去请掌柜的来跟您商量。”
杜文浩等人撩衣袍迎了院内,跟着那伙计来到院中大厅里坐下。
杜文浩先是让伙计拿了一些绣品过来看,翻看了一会,漫不经心地对那人说道:“你们绣坊可有一个叫草儿的绣女?”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说道:“大爷问草儿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在隔壁的绣坊听说这个绣女的绣品不错,所以才想问问,若是她的绣品,有多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能叫她出来见个面吗?”
“很抱歉,草儿……,草儿不在我们绣坊干了。”
柯尧道:“不会吧?我们是听说你们绣坊的草儿刺绣是一绝,所以慕名而来的啊,她……,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人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淡淡道:“四位客官如果是做买卖,鄙坊欢迎,但如果是想打听啥事情,请恕无可奉告。”
柯尧正要作,杜文浩看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起身道:“只不过好奇随便问问,挑绣品当然要看绣娘的了。既然不让看,那就算了。告辞!”
那人听杜文浩说得有理,忙追上来陪笑道:“几位爷,鄙坊的绣娘都很不错,可以到后间实地看看就知道小的没有骗你们。”
柯尧哼了一声:“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受气的,你刚才那德性我们看不惯,这生意不做了!”
“别价,小的给您赔罪还不行吗?那草儿姑娘早些日就不在绣坊里做了,你到哪家绣坊也找不着她的。比她绣花好的多了去了,几位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杜文浩拱手道:“这样吧,我们先挨个瞧瞧,货比三家,若还是你们这好,那咱们再回来就是。”
那人倒也不勉强,连连点头:“行啊,整个绣坊街就我们这最是价廉物美,看完了欢迎几位回来。”
四人出来之后,沿着绣坊街来到隔壁那酒楼前,只见牌匾上大书三个鎏金大字——“逍遥楼”。
门前的青石板地面湿漉漉的,显然刚刚冲刷过,似乎这里就是那位少女香销玉焚的地方,只是已经找不到丝毫的血迹了。
柯尧道:“咱们进去问问吧。”
杜文浩道:“咱们这幅摸样,打听这事,只怕不会搭理咱们,弄不好报了官更麻烦。”
“那怎么办?”柯尧皱眉道,忽然瞧见酒店斜对面小胡同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灵机一动,对杜文浩他们道:“你们先上去。我等一会来!”
杜文浩见她瞧着那几个乞丐,猜到了她的想法,点点头,带着林青黛和沈师爷进了逍遥楼。
柯尧走到不远处一个卖包子的小摊,买了一纸袋的小笼汤包,来到那小巷前。
那几个乞丐正斜躺在墙角,闻到包子香,目不转睛盯着她手里的包子。
柯尧蹲下,用鼻子故意很夸张地闻了闻纸袋里的包子:“啊,这小笼汤包真香!”
几个乞丐不约而同地咕咚咽了一声口水,眼巴巴望着那纸袋。
柯尧问:“想吃吗?”
几个小乞丐一起点头。
“好,姐姐问你们三个问题,如果回答让姐姐满意呢,这一纸袋的包子就归你们了。”
几个小乞丐又都一起点头。
“第一个问题,——今天凌晨你们在不在这里?”
几个小乞丐一起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前些天街上一个乞丐都没有,怎么今天都出来了,你们到哪里去了?”
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小乞丐咽了一声口水,盯着那纸袋道:“衙门的官差老爷说这段时间不准要饭,把我们都赶到城外兵营里不让出来。每天只给喝半碗稀粥,都能照见人影,好些个老人和病重的都活活饿死了。昨天半夜才把我们放出来。”
几个乞丐都一起点头,用放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纸包,口水淌下来都不知道。
“这些个畜生!”柯尧恨恨地嘟哝了一句,“嗯,你们回答的两个问题,姐姐都比较满意,每人先赏一个。回答上第三个最关键的问题,包子便都归你们啦。”说罢,从纸包里取出汤包,每人分了一个。
几个小乞丐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包子,几乎没有咀嚼,两口便将那汤包整个吞下去了,又半张着嘴盯着纸包。大一点的小乞丐吸吮着手指头:“姐姐,你接着问第三个问题啊。”
“好,听着,今天凌晨的时候,对面的逍遥楼摔死了一个姑娘,你们应该看见了,告诉姐姐,她是怎么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