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函谷关时,因为有三十万关东军时刻威胁凉州军的生存,李催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忍气吞声听从郭汜的指挥,可现在大军已经进入关中,三十万关东军已经被远远地挡在了函谷关外,危险既除,李催便不再乐意听从郭汜的指挥了。
郭汜话音方落,李催便反唇相饥道:“要去你去好了,反正本将军不去。”
“李催你太放肆了。”郭汜怒道,“别忘了本将军才是凉州军的主将!你敢抗命不遵?”
“主将?”李催冷然道,“郭汜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凉州军的主将!?”
“找死。”
郭汜勃然大怒,拔剑欲砍。
“怕你不成。”李催毫不相让,拔剑相迎,厉声大喝道,“别以为当初你杀了樊稠将军,别人不知道你的用心,现在又想对本将军下手了,哼哼!别以为本将军也会像樊稠一样束手待毙,做梦!”
眼见两人刀兵相向,一边的杨奉、赵岑慌忙上来相劝。
只有李儒在一边摇头叹气,心忖现在的局面才是马屠夫这招绝户之计真正的阴毒之处啊!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但将整个关中搬去了河套,更可以让二十余万凉州大军转眼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啊!
没有了强大外敌的威胁,暂时又没有军粮匮乏的担忧,董卓旧部之间的矛盾很快就会激化,郭汜、李催、杨奉、赵岑等人的自立以及互相混战已经在所难免,只怕要不了一年半载,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二十余万凉州大军就会灰飞烟灭。
原本李儒还可以抬出公子璜来压制郭汜、李催等人的野心,可遗憾的是,在凉州大军刚刚踏进关中大地的那一刻,马屠夫便派人送上了一份“大礼”,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公子璜的人头!
从接到公子璜人头那一刻起,李儒便知道二十万凉州大军的土崩瓦解已经在所难免。
李催和郭汜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次日,李催不辞而别,率领本部六万大军出屯槐里。
不数日,各怀鬼胎的杨奉、赵岑也和郭汜分道扬镳。杨奉引五万旧部去了茂陵,赵岑引两万旧部去了霸陵。郭汜以为是李催从中挑唆,杨奉、赵岑才会领兵出走,当时就勃然大怒,尽起十万大军杀奔槐里而来。
凉州,陇县。
马跃临时官邸。
“文和,董璜的人头差不多也该送到凉州军中了吧?”马跃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向贾诩道,“现在就看李儒有没有能力挽回局面了,如果不出意外,凉州军各部之间的混战很快就该上演了吧?”
“李儒虽然智计百出,可在军中并无多少威望,只怕是很难挽回局面了。”贾诩说此一顿,目露忧色向马跃道,“数十万凉州乱军虽然兵势浩大,其实并不足虑,很难再难凉州构成威胁,倒是刚刚迁至北地的近百万关中百姓,倒是个大麻烦啊。”
马跃蹙眉道:“什么麻烦?”
贾诩忧心忡忡地向马跃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刚刚方悦将军谴人来报,许多关中移民每天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惹是生非!单只上月下旬十日之内,就生了上百起奸淫事件,还有数十起杀人事件。关中百姓刚刚迁来北地,人生地不熟,生计又没有着落,情绪都非常躁动,很容易失控啊。”
马跃蹙眉道:“看来得先找点事情给他们做,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闲着。”
贾诩苦笑道:“诩也是这么想,可迁来北地的关中百姓几近百万(其实是七十余万,不过马屠夫根本没条件、也没有时间进行人口普查),壮年劳力就有三十余万,上哪里找这么多事情给他们做?”
马跃苦思半晌终无所得,不由怒道:“沮授不是擅长内政么,怎么还没到?”
“主公!”马跃话音方落,典韦已经昂然入内,大声道,“沮授先生求见。”
“哦?”马跃闻言大喜道,“快快有请。”
沮授奉命从河套不远千里赶来凉州,来不及洗去脸上风尘,便心急火燎地赶到马跃官邸,见了面向马跃长身一揖,恭声道:“授参见主公。”
马跃挥了挥手,说然道:“则注免礼。”
沮授以衣袖拭去额角汗水,说道:“主公,在前来凉州的路上,授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既可以有效地解决上百万流民(来到北地之后无所事事,立刻就成了流民)的闲置问题,又可以替主公挣得万顷良田。”
“哦?”马跃喜道,“什么办法?”
沮授道:“立即组织民夫开凿水渠,让百姓以劳动换取口粮!鉴于闲置百姓数量庞大,可在秦渠、汉渠之外,开凿更深、更长、更密的水渠渠网。授已经粗略计算过,光是开凿水渠便差不多需要征调三十万壮年民夫!”
“好!”马跃大喜道,“则注长于内政,果然是盛名不虚啊,能让文和束手无策的难题,却让则注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贾诩神情自若,沮授也是面无得色。
沮授接着说道:“主公还可以动员剩下的老人、孩子和妇女垦荒为田,如此一来,到明年春上几可得万顷良田,待第一季水稻和小麦成熟之后,这百万移民的口粮便足以自给,再无需从河套调拔军粮了。”
“妙!”贾诩击节道,“如此一来,不出两年这北地平原便可以成为一座大粮仓,替主公源源不断地提供军粮,此后攻略关中、汉中乃至关东,北地粮仓都足以支撑,再不必从河套调运粮草来凉州了。”
“嗯。”马跃点点头,说道,“则注,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凉州别驾了,整个凉州的内政事务,不分大小一律由你处理。”
沮授抱拳恭声道:“授领命。”
洛阳,吕布官邸。
吕布正在喝闷酒,吕布的确有生闷气的理由,要说除掉董卓的最大功臣,其实非他吕布莫属,可到头来,十八路关东诸侯个个都受了天子封赏,唯独吕布却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居然再没人提起。
当初游说吕布反戈一击时,王允曾答应吕布事成之后,朝廷便会封他为骠骑将军,可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王允却像是忘了此事一般,数月间竟然提都不提一声!这也还罢了,更令吕布难以容忍的是,最后居然连司隶校尉都变成了刘备。
刘备主持洛阳京畿军务,岂不是要吕布听命于他?
细碎的脚步声中,貂蝉扭腰摆臀进了偏厅,微笑如花对吕布说道:“将军心情不好,不如奴家跳支舞给将军解解闷吧?”
“嗯。”
吕布轻轻点头,貂蝉便柳腰轻摇、款款舞蹈起来。
吕布以竹筷击案、轻声和吟,貂蝉舞罢一曲,吕布心情渐畅、淫兴大,便猿臂轻舒将貂蝉丰满肥腴的娇躯拥入了怀里,令她坐在自己膝上。貂蝉那挺翘滚圆的玉臀正好压在吕布的胯间,精擅媚术的貂蝉便不失时机地轻摇玉臀,将吕布撩得欲火中烧。
吕布掀起貂蝉七色彩衣,伸手捧住貂蝉雪白的肥臀,正欲一亲芳泽时,厅外忽然响起亲兵嘹亮的叫声:“司徒大人到~~”
“父亲?”
“岳父大人?”
貂蝉和吕布慌忙分开身躯,貂蝉理了理腮片散乱的秀,回眸向吕布抛了个媚眼,直将吕布勾引得魂飞魄散,这才莲步珊珊往后堂去了。目送貂蝉惹火诱人的娇躯消失在屏风后面,吕布才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正了正衣襟坐起身来。
不及片刻功夫,王允翩然而来。
吕布向王允浅浅一揖,故意侧头不看王允,淡然说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见吕布如此脸色,王允岂能不知吕布心思?
王允当时就叹道:“奉先可是心中怨恚为父言而无信,不曾说服天子敕封你为当朝骠骑将军?”
吕布道:“小婿岂敢。”
“唉,为父岂能不知你的心思?”王允道,“可奉先知否,为父不曾说服天子敕封你为骠骑将军,却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小婿好?”吕布愕然道,“此话怎讲?”
王允道:“奉先可知刘备为何能当上司隶校尉,并率军留守洛阳?”
吕布道:“小婿怎知刘备这贩夫走卒为何能当上司隶校尉?”
“正因为刘备是个贩夫走卒、无德无能,所以才能当上司隶校尉,所以才能留守洛阳。”王允道,“如果为父替奉先争得这司隶校尉之职,却是害了奉先吾儿了!十八路关东诸侯皆野心勃勃之辈,岂能坐视奉先雄据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吕布恍然道,“原来如此。”
王允道:“不过为父今日前来,却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
王允道:“刚刚朝廷接到兖州急报,青州黄巾复起,贼兵百万杀进兖州境内,兖州牧刘岱率领大军讨伐,不想反而被贼兵杀得大败,刘岱本人也身中数箭,殁于乱军之中了!为父已经上表,奏请天子将奉先外放兖州刺史,率军平定黄巾叛乱。”
吕布闻言喜道:“岳父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王允捋须微笑道,“为父岂能戏耍于你。”
皇宫,何太后寝宫。
何太后玉手轻舒,向刘备道:“皇叔请坐。”
刘备抱拳长揖到底,恭恭敬敬地应道:“谢太后。”
何太后嫣然一笑,美目妩媚地瞟了刘备一眼,说道:“皇叔既是帝室之胄,便如同自家之人,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刘备抱拳应道:“敢不从命。”
何太后掩嘴轻笑,想起因事又正了正脸色,说道:“青州黄巾复起,兖州牧刘岱兵败被杀的事,皇叔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刘备道:“备已尽知。”
何太后道:“皇叔以为当派何人前往讨伐?”
刘备道:“国事重大,还请太后圣断。”
何太后轻轻点头,显然对刘备的表现极为满意,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问刘备道:“昔十八路关东诸侯齐聚洛阳之时,其余十七路尽皆留驻洛阳,每日饮酒嬉戏,独有谯郡太守曹操领军往追凉州乱军,可为难得的忠臣。哀家以为当以曹操为兖州牧,领军平叛,皇叔以为妥否?”
刘备道:“甚妥。”
何太后又道:“然司徒大人已经上表,奏请吕布为兖州牧,此事哀家不好与他说,就烦请皇叔移驾司徒府向王允大人陈明一切了。”
刘备道:“备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