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见刘世静只顾着喝茶,顿时不悦道:“子敬倒是赶紧想对策啊!”
刘世静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走过来微笑道:“主公刚才回答的恰到好处,料想那孔贵人当知此间利害关系,必然会小心决断。”
萧摩诃不解地问:“那又如何?她是主上身边的宠妃,我又怎能奈何的了她?”
刘世静解释道:“子敬观孔贵人此番来意未必是跟主公为敌,怕是特地来帮主公解围的。”
“他会帮我?”萧摩诃真心不相信。
不过刘世静却是锊着胡须露出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长的道:“如果子敬没有猜错的话,这孔贵人一会必有所求。主公只需依照子敬所言去应付那女人便足以了。”
萧摩诃尽管有些不信,但还是附耳过去。
听完刘世静的话,萧摩诃顿有所悟,但却是丝毫不敢大意。
签押房内,孔范迫不及待地道:“妹妹还等什么?那萧摩诃硬闯府衙殴打命官,劫走萧静,撕毁判决书,这些足够定他一个欺君罔上抄家灭门之罪了。这萧摩诃不识抬举,从来不买咱们的账,今次新帐旧账一并算清,彻底拔了萧家,以除后患。”
孔贵人一直等着孔范说完才不悦地道:“糊涂!你真以为能将萧摩诃连根拔起?那萧摩诃兵权在握,大陈九成军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更何况萧摩诃乃是先皇留下来的顾命大臣,对皇上有救命之恩,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你去动萧摩诃吗?”
孔范冷哼一声,退而求其次,说道:“就算动不了萧摩诃,那至少杀了他女儿萧静为龙儿报仇!”
孔贵人冷笑道:“你没听见萧摩诃刚才的话吗?敢动他女儿,他就算动用二十万大军造反也必会报仇。”
孔范心中巨震,不解地看向孔贵人,问道:“妹妹似乎不是为了给龙儿报仇才来的吧?怎么听着好像是替萧摩诃说话?”
孔范不愧是老政客了,这么快就看穿了孔贵人的意图。
只听孔贵人淡淡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宫答应你,只要本宫进位皇后,马上帮你报杀子之仇。”
孔范顿时冷言道:“皇上虽然宠爱妹妹,但更加宠爱张贵妃。如今已经改立张贵妃之子为皇太子之女为金陵公主,封后之事那是早晚的。今日早朝若不是我担心妹妹日后在**的地位,力排众议阻止皇上另立皇后,恐怕现在张丽华已经进位皇后了。”
原来今日早朝上,陈叔宝再提废后之事。由于孔范考虑到一旦废后成功,根本轮不到孔贵人来当皇后,必然是那张丽华封后无疑。为了自己的仕途,孔范反对废沈皇后。只要张丽华一天当不是皇后,孔贵人便有机会。
孔贵人自然清楚孔范的话中之意,于是笑道:“哥哥莫要生气。妹妹并非不想给外甥报仇。只是那张丽华距离封后只差一步,若是张丽华当了皇后,妹妹必然没有好日子过。我们兄妹二人同坐一条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见孔贵人说的严重,孔范顿时皱眉道:“恕为兄没能听懂妹妹的意思!”
孔贵人神色黯淡的道:“当朝之上皇上最器重之人莫不过江总、萧摩诃还有兄长三人。江总是张丽华的人,跟兄长同为尚书省重臣,文官一分为二兄长跟江总各占一半,所以废立皇后关键就落到了第三方的萧摩诃身上。萧摩诃身为骠骑大将军,手握大陈兵权,军方将领莫不以他马首是瞻。所以萧摩诃倒向哪边就成为废立皇后的决定性因素。”
孔范虽然赞同孔贵人的话,却是还没有理解的说道:“那又怎样?”
孔贵人满脸期盼地道:“若是今日哥哥杀了萧静跟萧摩诃翻脸,明日萧摩诃必定支持立张丽华为皇后。一旦张丽华登上皇后之位,加上江总的势力,再得到萧摩诃的军方支持,我们必然没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张丽华为报答萧摩诃必然支持萧摩诃对你我进行报复行动,那时你我二人将何以面对?兄长定要想清楚才好!”
张贵人的话有如针刺孔范的心一样,顿时令他从丧子之痛中惊醒了过来。
“这——为兄却是没有考虑到!只是龙儿死的太惨,这仇岂能不报?”
眼看着孔范的语气转软,孔贵人顿时松口气,继续劝说道:“本宫一向最疼龙儿了,又岂能不替龙儿报仇?兄长放心,只要本宫登上皇后之位,想要弄倒萧摩诃还不容易,届时随便找个理由杀掉萧静为龙儿报仇更是轻而易举。皇上废后之心早已决定,现在便是关键时刻,兄长难道就不能多等几天?还怕那萧静跑了不成?”
孔范此刻心智恢复了清醒,权衡利弊之下认为孔贵人所言十分有道理,只是担忧的道:“妹妹能保证那萧摩诃肯支持你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