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看到城墙之上,一道黑影拔空而起,然后再半空一个换气转折,唰然掠下高达五丈的堡墙。一柄黝黑但透着古朴杀伐之气的黑剑,瞬间劈开了刚才喊话那名骑手的喉咙。他脸上的狰狞表情还定格原处,而眼睛里却满是不可置信。
他算是这群骑手之中武力靠前的人物,刚才看到这道黑影跳起,寒芒闪过,已经下意识的避开,但即便以他的反应,也最终没有避开这一剑。若不是亲眼所见,依他平生见识,还不相信有人的剑快到了这样的地步。
杨泽持剑落地,喊话骑手急速失去生命力的身子才斜空坠落下来。落地的那一刻,杨泽已经持剑朝大队骑手奔扑过去。没有半句废话,沉默的寒芒,伴随着强大的气场,朝大日宗诸人狂飙的劈斩过去。
这是一场杀戮。
只有强者才配对弱看用杀戮这个词,就像是这群骑兵对这群异教难民所做的一样。
杨泽不想跟这群人有太多废话,若要让对方为眼前这一切交代,便用命来交代!
刚刚举起刀要朝护住怀中孩子母子迎头劈下去的人。刚刚从一个男子腹中拔出利器来的人。刚刚搭弓将一难民四肢射钉在地上的人。在杨泽错身而过之时,喉咙就传出肌肉被猛烈撕开割破的声响。眼睁睁看着自己体腔内的热血喷涌而出。最后才倒毙在地。
直到杨泽一连杀掉十二三人。
众大汉才迅速反应过来,当即也被激起凶性,纷纷出刀。那些刁钻的刀法全是斩肢裂臂的阴损路线,看来被杨泽杀红了眼,势必要将这个胆敢出面挑衅大日宗的人,斩断手脚,然后有几百种办法将他慢慢折磨生不如死。
但他们最终估错了对手。这个人明显于他们在这附近横行时所遇到的对手不太一样。
古灌在杨泽手中,立即幻化成游动的黑龙。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一剑。
这些都是大日宗门存意境界的好手,任何一个身手都绝对不俗,甚至有些还达到地玄修为。
但只见杨泽运剑弹身而起,一连在七个人长刀上弹劈每劈中一人,便借着刀剑碰撞脚不沾地,极为诡异的转折斜飞。
七个人明明挡住了他一剑但却如遭雷击,雷霆灌体的真气迅速将其内腑震成一团肉泥。七人倒地之时,已然没有了呼吸。
杨泽杀入淬不及防的众人之中,剑气四溢,砰砰砰!击体之声不住传出,无数人喷着血匝飞出去。杨泽像是一块极为坚硬的石头,以极强的力量,炸入了稀泥之中,人便如同飞溅的泥点一般,碰者异飞,沾者毙命!威势像是重锤击打在人心之上,气势稍弱的,当即已经连站稳都是困难的事情。
“在下大日宗曹极,阁下何人!?可知今日闯下滔天大祸!我东正教门,必然誓死诛杀于你!”
曹极怒目而斥,惊惶中手持一柄灵纹骨矛直戳朝他高速逼近的杨泽。实则早已胆寒,这一击已经是凝聚毕生功力。
身为二阶灵器的灵纹骨矛和杨泽古灌黑剑金铁交击,曹极脸色立时变得骇然起来!
骇然的并不是这一击被杨泽迅速瓦解催迫,而是真气居然毫无阻碍的冲入对方黑剑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但却并未传递朝对方肉身喷造成巨大破坏,而是沿黑剑游走一圈,居然原封不动朝他的骨矛袭来。更为可怕的是,这个时候对方的真气才雄兵万甲的尾随而至!
碰!得劲气击爆声中。
曹极噔噔噔后退三步。手中灵纹骨矛寸寸断裂。他立足半晌,突然猛喷出一口污血,隐隐能见到其一些碎损的脏器。可以知道此时他通身内部,无异于经历了一场爆炸。
随后就那么仰头倒地!
杨泽持剑而立,身后已经倒了接近半数的大日宗人马。剩下的人或残或伤,此时仿佛身份倒转,刚才的趾高气昂变得宛如难民,惊恐的面对着眼前这个强大到让他们颤栗的修行者。
身后城堡中的大执事已经脸色惨然一片,“这可怎么叭,完了这可怎么呃……”随即仿佛想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瘫软在地一跃而起,指向远处的杨泽,脸色惊恐的喊道,“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和我们岐山无关,把他交出去……哈,场主不要声张我们要以英雄之礼来对待他……”随即他的脸变得极为阴暗狰狞,“然后再另派人去告密,告诉大日宗,人被我们稳住了,只需要尽起全宗好手,知会东正教门圣地,就可以把他捉拿,哈哈哈岐山保住了……”
洛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到面前,抬手就是“啪!”“啪!”两道无比响亮的耳光。扇得他的脸高高肿起,头晕目眩。
洛雄随后一把将他推向植场众武士,沉声喝道,“立即把这个无比愚蠢的人给我关起来,严加看守!”
洛雄目光望向场外,抽出腰间的佩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周围众人顿时看呼出声,“场主!”“场主!”
洛雄努力抑制此刻被此景和杨泽在场上那柄索命黑剑带来的心情巨大激荡,转身无比凝重的望向众人一张张担忧惊恐畏惧害怕的面容,道,“诸位,你们不要忘记了,大日宗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勾当!小六,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叫做小六的青年武士当然知道,他的父亲就是上趟植场对外被劫持物资的押运者之一,最后被现曝尸荒野。只有亲眼见到最亲近的人,以这样与世长辞的模样残忍展露在自己面前,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心酸。在这之后,大日宗便递来了警告函,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呼之欲出。
而大日宗此举,当然是要岐山郡沉不住气。当然,若是这一次他们忍过去了,那么接下来,再接下来,还有更多更难以让人接受的后着,陆续有来,直到灵植场最后的一丝底线都被戳破。大日宗将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打为异教众,然后将这里再变成一个杀戮场。
洛雄双目含着无比悲愤,“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家太天真了!我们太天真了。狼不会因为你割了一块肉,从而知足感激退舍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老祖宗的百年基业!是我们灵植场的女人,不要忘了我们曾经供给申国和吕国物资,东正教门将申国和吕国定义为异教国,那么我们迟早会被以这样的名头,冠以异教众的身份!那就是我们灵植场的末日了!”
“不会的”.“怎么.- -可能”人们摇头,但最后悲哀的现,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一些人更想到了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下方难民的那般境遇,当即夺了心神一般恍惚绝望。悲怆含泪。
洛雄最后的眼神,落在了平方沃野那个挡者披靡的身影之上,“事到如伐我们唯一可以仰仗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洛雄持剑,落下城楼去,“岐山男儿们,打开城门,放人进来,其他人,给我杀出去,不要走脱一个!”
“杀!”壁垒上。
“杀!”城墙边。
“杀!”堡垒演武场。各处集结的岐山武者,齐刷刷举起手中的武器,双目嗜血般通红。
轰然出声!
令人脚软的声音响起,无数早已经被杨泽杀得心惊胆颤的残存大日宗人众,看到城堡吊桥的塔楼上,悲愤的武士奋力摇动机括“嘎嘎嘎”降下护城河吊桥。城门缓缓洞开。
无数岐山武者打扮的人潮,在场主洛雄手持精钢剑的带领下,冲锋而出!
这是沃野千里鸟语花香的岐山郡百年来,最唯美的一副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