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利脸色阴沉,一言不,熊四海他们不自讨没趣,也不敢说话,只盯着远处瞧。
李宝路伸手掌搭在眉上,如猴子远眺状,不时放下酸的手,问道:“怎么还不回来,该回来了吧?”
蔡玉璋慢悠悠的:“不急,不急,一来一回,起码得半天功夫,再纠缠一阵子,又得半天功夫,傍晚能回来就不错了。”
李宝路听着点点头,又搭手到眉上,远眺一阵,然后又问,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有意外吧。
如此循环,搭手远眺一会儿,扭头问蔡玉璋,蔡玉璋也不烦,慢悠悠的回答,不急,再等等。
冯大坤转头横一眼,李宝路这才消停了一会儿。
熊四海捂嘴轻咳一声,低声劝道:“赵头,大和尚武功高强,行事又周密,不会有事的,放心罢。”
赵胜利转头看看他,目光冷冷的,又扭过头去。
熊四海道:“大和尚想去,赵头也拦不住,……赤影跑得快,救人不得,也能脱身的。 ”
赵胜利道:“行了,别说我”
熊四海摇摇头,闭嘴不再说话,周围人们更不说话。
城墙上,除了他们这一伙,还有郝老2他们一伙,个个带伤坚持站着,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目光飘忽,脸色变幻。
他们想起了先前情形,黑披风黑甲,二十几个黑鹰骑如幽灵般出现,箭出如雨,压得他们抬不起头,只能逃走。
黑鹰骑的马极快,最终还是没逃掉,祝杰当机立断,停下来断后,他们才能逃脱追击。
祝杰他们凶多吉少,死了还好,就怕活捉,惨不堪言,但十有八九被活捉,二十个黑鹰骑,祝杰就是想死也不能。
想到当时情形,他心如刀绞,脸上肌肉扭曲,双眼熊熊如炬。
若再来一次,他要断后,不会怯夫一样逃走,活活受良心折磨,还不如战死杀场,反正早晚有这么一天
周围诸人多是这般心思,懊恼,又愤恨,对黑鹰骑恨之入骨,他们如鸟,黑鹰骑如鹰,遇上他们有死无生
黑鹰骑是一片乌云,笼罩他们天空,他们又恨又惧,若非如此,李慕禅要出去,他们定会跟着。
黑鹰骑凶名太盛,飞骑营与骁骑营皆不敌,都尉放李慕禅出去,无异于弃子,众人都明白。
唯赵胜利他们几个,在昌平楼见过李慕禅的厉害,心存侥幸。
时间慢慢流走,他们迎风一动不动站着,开始时还有人说说话,闲聊几句,议论李慕禅能否回来。
慢慢的,人们不再说话,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南边,耳边只有清风拂过墙头的声音,萧萧肃杀。
李宝路忽然伸手指着远处,大叫:“咦,那是不是和尚?”
众人惊醒,纷纷望去。
赵胜利扭头,指着远处叫道:“大坤,大坤,快看看,那是不是和尚?”
诸人中,冯大坤眼力最好,犀利如鹰,他凝神远眺,看了片刻,点点头:“是和尚,还有四个人”
“哈哈,我说嘛,和尚这家伙……”赵胜利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顿时恢复了生气。
先前一幅阴沉模样,如今陡然变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传遍半个城墙,众人都露出笑容。
熊四海笑道:“大和尚果然厉害,我去看看”
说罢,他跑下城墙,跟守城的校官求情,校官冷冷摇头,不放行,没有令牌,谁也不能打开城门。
熊四海软话说尽,校官不为所动,他无奈叹了口气,他是都尉的小舅子,但军中可不认这些,凭的是真本事。
他没生气,校官真放行就犯军法,一旦追究起来,轻则大过,重则处斩。
这一会儿功夫,李慕禅与祝杰四人到了近前,来到城门外,赵胜利他们在城墙上欢呼,高举双手,哈哈大笑。
李慕禅坐在马上,冲众人笑着招招手,缓缓来到城门前,校官打开了大门,五人踏上斜斜的吊桥,进了城。
赵胜利他们已经等在城门口,见到李慕禅,看他肩膀上还插着一把弯刀,顿时一怔。
李慕禅下了马,冲众人行一军礼,笑道:“赵头儿,幸不辱命,可惜,我去晚了一步,祝三哥他们的手脚被废了。”
“好个和尚”赵胜利上前,猛拍他另一边肩膀,哈哈笑道:“我就说嘛,你小子能人所不能,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另一边,郝老2他们围住祝杰四人,解开绳索,扶下马,抬着就走,往城里的医馆而去。
郝老2深深看一眼李慕禅,感谢的话一句没说,转身去了。
李慕禅摇头叹了口气,耽搁这么久,不可能接回手筋脚筋了。
不过,这般情形下,保得性命已是幸运,他很快抛开心思,与众人说说笑笑,应邀请起救人情形,众人听得大是痛快。
李宝路盯着宝刀,关切的问:“和尚,你不要紧吧,这刀怎么不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