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把徐之南从久远的回忆当中拉了出来,她抬头一看,所里的合伙人何粤正迈着无比风骚的步子走过来。“小师妹~”何粤跟她是一个导师,她能有现在的成就,也要多亏这位师兄和师父提拔。何粤性格活泼,自从知道徐之南是他的“同门师妹”之后就一直以“师妹”相称。其实本市政法线上他们导师的学生数不胜数,真要说“同门”,那不知道要数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徐之南还没有完全从低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声音都还带着一丝喑哑。何粤听了,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你也太冷淡了吧,师兄这周好不容易过来慰问一下你,居然就这样子。不说起身迎接,笑一个总是可以的吧?”
徐之南一下就被他逗笑了,“好意思说,你办公室就在我隔壁,这么久都不过来看看我。”
“谁敢打扰你?”何粤坐到沙发上,“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拼命三娘?你徐大律师日理万机,万一我过来的时候正好打扰你工作了,那我罪过不就大了?”他打量了一下徐之南,换了一副关心的神色,“诶,话说,你今天中午又没吃饭吧?”
徐之南喝了一口水,“吃不下。”心情不好,就算吃下了也不消化。
“你这可不行啊。”何粤果然又开始说教,“你这花容月貌的小脸蛋儿,要是再饿下去,饿坏了怎么办?再说了,这女人老起来很快的,你再不注意保养,就算挣够了钱青春也回不来,还是要趁年轻,多注意。”
这番话,除了妇女之友何粤,还真没有其他人说得出来。徐之南瞥了他一眼,“这是谁跟你说的?要不要下次我找陈佳璐喝茶的时候,把你在办公室里逗小姑娘的话重新复述给她听一遍啊?”
陈佳璐,何粤的太太,也是徐之南从大学开始就认定的死党,更是她现在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听到自己老婆的名字,何粤赶紧严肃起来,冲她摆了摆手,“别别别。”陈佳璐那个醋坛子,知道了还了得?“算了,下次我还让她劝你吧。”他说着把从进来开始就拿在手里的文件递给徐之南,“看看。”
“新案子?”徐之南接过来问道。
“还是大案呢。”何粤点头,“这个案子办下来了,你这一年都可以休息了。”
“真的?”跟何粤说说话,她心情也明媚了许多,“正好让老赵把我这几年的假都放了,我找陈佳璐出国玩儿去。”
“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何粤立刻不干了,“你把我老婆拉走了我怎么办啊?你师兄我给你把案子拉了过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徐之南在心里笑了笑,不过脸上却是一派严肃,“是帮我还是坑我,你自己说?”说着,她扬起那叠资料给何粤看。
何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不,青少年犯罪这方面,你是专家嘛。我跟老赵可都没有太多经验,你之前在这上面已经有过不少建树了,再把这个案子办好,一定让你名利双收、更上一层楼。”
何粤口中的“建树”,是她出道办的第一件案子。
她在老师的帮助下,成为一群少年犯的辩护律师,为他们进行了减刑申辩,并用行动取得了当年受害人父母的谅解。那件案子,即使是在几年之后提起来,依然让人触目惊心。然而就是这样的案件,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律师办得几乎是滴水不漏。这背后的辛苦和付出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但就是这个案子之后,“徐之南”这个名字,在律政界开始慢慢响了起来。
那个案件的当事人,其中就有陈徵。
徐之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浊气排出来,对何粤苦笑道,“可是这两个案子,性质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