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喝了个痛快,最后陈丰仪唤来两个老仆,把醉的不省人事的何显搀扶上了马车,亲自送他回到了吏部侍郎府。
看着何显被搀扶进去,陈丰仪松了口气,莫名的想念起了自己那虎头虎脑的小娇妻来,昨日里她可是热情的骑到了他身上,英姿飒爽的像是一个漂亮的骑手,今日不知道又会是何等热情的表现。
陈丰仪十分庆幸自己娶的是管娇娇,不是傅大才女,想也知道,那等才女自命清高,闺房之中严谨无比,定然不会如此热情,那实在是少了许多乐趣。
不过若是旁人娶了这位傅大才女,他倒也乐的看一看热闹,陈丰仪一撩袍角,上了马车,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府去见自己的小娇妻了。
……
何显一夜宿醉,第二日醒来时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挣扎着起身,下地为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一股清凉之感从喉咙直下到了火辣辣的胃里,微微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萦绕不去,这才略微舒服了些。
何显一边揉着眉间,一边向着门外走去,准备唤童儿来服侍自己更衣,平日里这些琐事他都是自己动手,今天毕竟是他大喜的日子,衣冠若是有个歪斜就不好了。
房门应声而开,何显抬眼望去,微微一怔,却见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最左边是陈大学士的幼子,最右边是赵将军的长子,长安侯世子和威武侯世子彼此隔了些距离,站在了最前面——一班兄弟,竟是一个不漏,全都到了!
看到他出来,众人立刻迎了上来,簇拥着他进了房中,嘻嘻哈哈的为他打扮起来,有人拿来大红喜袍,有人拎来黑色官靴,长安侯世子更是亲自动手为他束发,最后扣上了一颗玉环,戴上了两翅青纱帽。
最后众人又一起,簇拥着他到了镜子前,往日模糊的铜镜今日看着也清楚许多,镜子里映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俊秀少年,何显略走了下神,今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了么——
那帮兄弟可没有给他太多走神的时间,大家一大早就来了,结果何显这厮宿醉未醒,本想一盆凉水泼醒了他,最后还是长安侯世子拦住了大家伙,“让他多睡会吧,今天到底是他大喜的日子。”
待众人住了手,世子却又补了句:“毕竟和咱们不一样,他的新娘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众人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他们起这么大早图的什么,不就图看个乐和么!
于是何显才能多睡这么一会。
现下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大家伙就不肯放过他了,在他睡的时候,仪仗喜轿就已经被这帮公子哥们催促着准备妥当了,待他收拾好,立马就催促他出门接亲。
何显先辞别了父亲,又去拜谢叔父叔母,毕竟这场婚事,全靠叔父帮忙张罗了。
何侍郎眼眶微红,重重的拍了拍何显的肩膀,他们何家后继有人,眼看着这第二代都娶亲了,第三代还远么,子孙满堂的兴旺场面指日可待了。
何显又对叔母深深一揖,何夫人勉强扯了扯唇角,前几天她带着一帮半大子侄去旁人家吃酒吃的欢乐,今天到了自家,真真是郁闷纠结了。
她明眼看着,前面那些家娶亲,就没一家有她家客人多的,这拖家带口的,老的老,小的小,跟逃难似的也就罢了,这还带着一帮子下人奴婢什么意思!
后厨已经告了急,她无奈又向附近的酒楼订了一百桌的酒席,粗粗一算,礼金还不够喜宴的三分之一!
最可气的,银子流水一样的砸了出去,成亲的还不是她儿子!
何显一见何夫人的脸色,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暗叹一声,只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待来日功成名就,定要把银两还给这妇人!
何显拜谢了叔父叔母后,骑上了高头大马,一帮兄弟鞍前马后的跟着,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傅侍郎府上去了。
傅大小姐的父亲并未出仕,赋闲在家中,叔父却是工部侍郎,她提前了半个月从江州过来叔父家中备嫁,所以何显要去这位傅侍郎府上接亲。
说来也巧,何侍郎府和傅侍郎府刚巧是条对角线,中间隔了个皇城,从此至彼,就要兜一个圈子,横穿大半梁京。
这一支迎娶队伍,打眼就是二十几个高门子弟,一个个衣衫亮丽,容貌俊美,身姿挺拔的骑于马上,簇拥着俊秀文雅穿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后面跟着鼓乐班子,八个轿夫踏着八仙步,几乎把喜轿颠出个花来。
这迎亲队伍实在惹人注意,路上不时有人问道:“这是谁家娶媳妇,好大的排场!”
就有知情的道:“何显,有状元之才的何大才子!”
又有人道:“傅大小姐知道吧?这一对可是才子佳人,再般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