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做了十几年的皇太后,终于也归天了,接着,顾长春进入皇陵里,窃了她的前身,同时,又心怀不满的把梁平帝的棺材给打开了,镇魂钉被起出,大抵因此解除了诅咒的源头,令他和她一样,重新活了过来。
叶倾苦笑,顾长春若是知道有今日,还会不会去动她的陵墓?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叶倾感慨一番后,一旁的贵妃榻上也有了动静,到底是一国太子,高昱的影子们下手也很有分寸,只让高昊昏迷了一段时间,便自行醒来。
高昊挣扎着坐直身体,揉着后脑勺,双眼中犹带着几分恍惚,渐渐的,他的目光清明起来,俊脸瞬间阴沉,径直下了软榻,向着叶倾行来。
在她榻边站定后,定定的看着她,开口问道:“你做了什么?”
先前他是关心则乱,之后被人从后面袭倒,眼见现在寝宫内还没个服侍的,高昊也回过味了,能在后宫里长驱直入的,除了他那个好弟弟,就没别人了。
叶倾轻叹了声,伸出手,拉住了高昊的手,高昊眉头一皱,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坐到了床边上。
叶倾不错眼的看着他,声音温和的道:“高昱答应请立你为新帝。”
高昊的双眼一下眯了起来,他早就怀疑太子妃和高昱之间有些不同寻常,只不过以往他还可以自欺欺人,今日却再难欺骗下去,他的俊脸上刹那间蒙上一层冰霜,冷冷的质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叶倾眉毛扬起,手指有意无意的玩弄着太子殿下修长的十指,如琴弦一般拨来拨去,慢吞吞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前我还小的时候,被他那一副皮囊糊了眼,但是他的毛病,你也知道的。”
说着,叶倾顿了下,“然后他叫我滚,我就滚了,现下我嫁给你,他又喜欢上我了,可惜滚的太远,滚不回来了。”
高昊:“……”
二人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半晌,高昊凶巴巴的开了口:“你怎么这么傻,他叫你滚你就滚!你应该踢他一脚,叫他滚才是!”
叶倾笑的眉眼弯弯,五指直接插入了高昊五指之中,和他双手交握:“殿下说的是,谁年轻的时候没认识几个人渣呢!”
眼见高昊的浓眉舒展开,叶倾心中一松,正要再说点什么继续缓和下气氛,高昊的俊脸瞬间绷紧,咬牙切齿的道:“那你也不该伤了自己和孩子!”
叶倾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可怜兮兮的道:“我这不是着急么——”
高昊绷着俊脸,恼怒的道:“就你主意正,你以为我怕他不成?我不是早说了么,他绝无可能登上皇位!”
叶倾一怔,这话高昊说了几次,她只当玩笑罢了,并未深思,今日看高昊的样子,似乎另有隐情,不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高昊绷着俊脸,半晌,方僵硬的开了口,“那妇人极坏,我小小年纪就给我塞人,想要坏了我的身子,可她千不该万不该——”
他的声音一顿,俊脸上竞现出了几分狰狞,显然回忆到了极糟的往事,叶倾抬起另外一只手,轻抚他的手背,高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咬牙切齿的道:“她不该让我的乳母来爬我的床!”
叶倾的眼睛一下睁圆,往昔不解之处瞬间有了答案,怪不得当初她提及他的乳兄,他立刻变了颜色,在殿堂上和他的乳兄亦是一副仇人相见的架势。
她又想到他乳兄提及,他乳母一回到家里便悬梁自尽了,怕是事情败露,无颜苟活了。
叶倾完全可以想象,对于自幼丧母的高昊来说,乳母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这样一个长辈却爬了自己的床,叶倾沉默了。
高昊冷笑:“被拆穿后,她更是变本加厉,隔三差五的就送上美貌的宫女,只是那些女子,多喜用熏香,尚未靠近,便是一股浓郁的令人厌恶的香气。”
叶倾恍然大悟:“所以殿下当初能接受我,不过是因为我从不用熏香?”
她想起了和高昊初相识的时候,两次都被他撞入怀里,莫名其妙的吃了豆腐,却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有狗鼻子的太子殿下给牵挂上了。
高昊此时心情不好,白了她一眼道:“不是你自己滚过来的么?”
叶倾心道,这是炸毛了,赶紧顺着毛撸:“是是,臣妾滚来滚去,就滚到殿下身边了。”
太子轻哼一声,脸色和缓许多,隐约浮上几分得意:“她这么算计我,我也不能叫她好过,从精于房事的教养姑姑里选了个貌美的,丢到了高昱的床上。”
叶倾半张嘴巴,她万万没想到,高昱喜欢妇人的毛病,竟是这么来的!
高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继续道:“谁想到那厮食髓知味,竞打起后宫嫔妃的主意了,也怪父皇专心政事,后宫久旷,被他钻了漏子。”
叶倾半张嘴巴,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