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原因，刚刚升起的愧疚便又熄灭。

“那我现在杀了你，明天再陪给你爹娘一个丫头做女儿，你说怎样？”莫兰庭道，握紧了秀拳。

“你居然拿我与畜生比！我向你道歉已经给足你面子，你还想怎样？你刚刚若把话说清楚，我不是就不会追你了！”上官飒岚听此怒不可遏，手中的剑顿时出鞘。

“畜生又如何？畜生可以做到忠诚，而人又有几个可以做到？这世上畜生不如的人多了去了！你刚刚在柳府那么久没有动手，直等我翻出墙头才出手，应该知道我除了偷东西也没有害人。你却因此要杀我！燕国律法里，可没有行窃必死的法规！”莫兰庭听得上官飒岚这话，心里一簇火苗也跟着往上窜。

莫兰庭话音方落，就见眼前银光一闪。赫然是上官飒岚拔剑出鞘，剑锋直指她而来。

莫兰庭冷凝的抬起头来，身形未动半分，快速的平伸出手。曲指成拳，对着上官飒岚举起。

一切便发生在电光石闪之间，泛着蓝光的箭矢咻咻而出。快得人只觉眼前一花，而那些箭矢紧擦着上官飒岚的耳鬓而过，削落了几缕青丝。

“莫姑娘！”顾西楼与尉迟一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看着上官飒岚的剑刺进莫兰庭的手背，穿过掌心。

若不是顾西楼按住，那么那剑身贯穿的可不止是莫兰庭的手背心那么简单了。

上官飒岚也着实被方才擦过耳旁的箭矢吓到，而她分明也看见就在她手里的袖箭对向她的时候，故意往旁边挪了一寸距离。

顾西楼已经放了对上官飒岚剑的钳制，忙上前去看莫兰庭的伤势。

莫兰庭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避开了他的手转望上官飒岚。

顾西楼此时心房震动不已，不知是她之前慷慨凛然的话，还是因为她手上正鲜红直流的手伤。

“看吧，没有半分悔改，还冥顽不灵。你尽管骂我暗箭伤人，卑鄙无耻，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若要我的命，我可是什么卑鄙手段都用的出来！而恶人可不会与你将江湖道义！

拜托你们这群落花谷的，以后别听风就是雨，自己有点判断力，哪怕没有判断力，稍微花点时间去调查下原委也好。别每次都等到伤害造成的时候说道歉，东西坏了可以扔，人死了，可复生不了的！”

莫兰庭又沉声说完这些才罢口，也不再看怔愣住的尉迟一与上官飒岚。方要径自离开，却觉手上一紧。

低头一看，她方才只顾着说话。不知何时顾西楼牵着她的手，正在往她的手上缠缚纱布。

“不用，我自己可以！”莫兰庭作势要抽回手，实在是怕了这人的“肌肤之亲”。

这次却没有成功，顾西楼没有说话，却是固执的拽着她的手腕。看似温柔没有力道，可却怎么也挣不开。

“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拉！”情急之下，莫兰庭开口，脸上升起一阵莫名的燥热感。

顾西楼先是顿了下缠伤口的动作，而后抬起清澈的眸来看着莫兰庭：“如果莫姑娘介意，我自是会对你负责！”

同蒙面只露眼睛的两人四目相对，清亮与澄澈交融。那刹那，各自感觉心头微妙，难以言喻。

“好了，暂时止了血。这几天每天换药一次，记得切莫进水，很快就会好的！”顾西楼突然望着莫兰庭开口，打破了沉默。

莫兰庭这才回过神来，忙胡乱的轻应了一声。而后低了头，弯腰要去抱起死去的大黄，同时轻声道：“谢谢！”

“跟我不用说谢谢！”顾西楼道，声音温润。先她一步抱起血淋淋的大黄，不待她惊讶完又说：“找个地方将它安葬了吧！”

莫兰庭怔愣的看着那个抱起大黄，即使穿着夜行衣举止也难掩优雅从容的颀长背影，少许才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去。

莫兰庭与顾西楼两人一前一后挟着一只死去的大狗离开了街头，晾下落花谷的两人，在街头去留不是的吹着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