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白昼为市,夜间燃灯,东宫今天一定很热闹!”
伴随着她的话语,有泪水砸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微微皱眉,摸索着去抓绿芜的手,绿芜连忙主动握住她的手,明知她看不到,可还是把脸上的眼泪胡乱擦干。
“你在哭?”紧了紧绿芜的手,她轻轻一叹:“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绿芜声音急切:“小姐,没有人为难我,您别多想。”
“……”她知道绿芜说谎了,在东宫,向来是主子下马,侍婢奴才遭殃,现如今绿芜什么都不说,她又怎会不知?
她平静开口:“少时他有恩于我,终是我欠了他,如今我自挖双眸偿还,从此以后再无相欠。待太子妃眼睛复明,我们就离开东宫,远离燕国是是非非,你说好不好?”
绿芜紧紧的抱着她,痛声哭道:“好,我们回漠北,奴婢守着小姐过一辈子。”
一辈子?她心头沉重,现如今她又哪来的一辈子?
暗房外鞭炮齐鸣,定是百里灯火不绝,火烛燃烧正旺,此刻他只怕还痴守床榻,静待太子妃眼睛复明吧?
终究是她太傻了,枉她才智名动天下,身为当今太子太傅,到头来竟然反被自己的学生逼迫到如此下场。
罢了,她认栽了。
上元节,戌时。
她的眼眶忽然传来剧痛,触手摸去纱布一片黏湿,手指凑到鼻端轻嗅,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那眼药竟然藏有剧毒!
药是绿芜亲自拿过来的,难道是有人欲借绿芜手杀她?
暗叫一声不好,绿芜做了替罪羔羊,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挣扎着起床,但却狼狈跌倒在地,因为挂心绿芜安危,倒也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