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才捡了几块碎银,就听的“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直接没入了他的背脊,家丁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穿胸而出的箭头,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接着几个官军冲了进来,看到地上掉落的铜钱碎银,也来不及欢呼,把手中的武器一丢冲上前去就拼命捡拾起来。正可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一群家丁又冲了进来,见几个官军手无寸铁低头在地上捡钱,连忙冲上前去砍杀起官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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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自己正躺在林府的大门口,被压在一大堆家丁尸体中间。他就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想要喝水,又觉得腹中饥饿,但是在一群死人中间又如何会有这些东西?他连忙抬头四处张望,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东方港的商务代表吗?他连忙喊着商务代表的名字,“钱先生,钱先生……”
钱龙舟愣了一下,转身看到尸体堆里居然有个脑袋冒出来在喊他,不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但是他不相信鬼,所以又走了几步上去,细细一看,这个面孔被留了个大脚板印满脸鲜血的家伙有点眼熟,而且也不是僵尸状态,肯定是没死的。正待招呼官军把他扯出来时,只见这满脸血污的家伙连滚带爬地从尸体堆里拱了出来,一边爬着一边向他求救,“钱先生,我是林震南啊,救救我!”
钱龙舟的脑海里登时冒出了那个意气风拒绝和辜晴倩握手的那个林掌柜的形象来,接着又回想起那个在茶馆里盛气凌人要垄断清凉油贸易的有钱人来。低头再看看面前这个人,这人脸上的血已经凝固,面目扭曲,牙齿掉了好几颗,嘴唇破了一大块,似乎还有颗牙齿穿透了出来,披头散状如冤魂一般。他一边求救一边艰难地朝着这边爬过来,那样子看上去就像被打断了腿的僵尸一般,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来监督抄家工作的钱龙舟此时是苦笑不已,面前这个人正是要被处决的十三户大户之一,眼下居然没能在一开始就死掉,看来要被审判后再送去刑场了。不过此时看到这个一边求救一边爬来的人,他心里又冒出了一丝不忍,不由左右环顾。大门的右侧一大群抄着武器的官军正在把从林家大宅里抓出来的人分类排队,所有身上有枪伤的家丁都被直接处决了,还有一些官军正在对这些被抓出来的林家人进行搜身,遇到如果有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妇人,有的官军还会一边坏笑着一边上下其手多摸几把,碰到小孩子,则是胡乱抓几把就一脚踢开。至于男人,则是直接被押出来后就绑起来牵着就送到大牢里去了。听说这次大牢里根本就装不下人了,平时装三五个人的牢笼此时至少装了三十个人,里面的人别说躺下,就连坐下都只能轮流坐。根据安南的法律,作乱者全家都要作为官奴婢,男的配到偏远地区去开荒女的则是做官妓。对于这些官奴婢而言,除非是逃亡或者被人赎买,否则一辈子也不能翻身,就连生下的孩子也是官奴婢,从出生开始就是贱民。
不过他倒是不需要太操心这事情,身旁一个安南官军扭头也看到了爬过来的林震南,也不说话,拔出腰间长刀走过去手起刀落就直接把林震南刺死在地。不远处林家产业诸城记的招牌正在被几个官军摘了下来扔在一旁的熊熊燃烧的火堆中,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南蛮虽然损失甚众,但是因为放弃了攻城和交出了所有俘虏的老百姓,得到了三千石的粮食,还用一部分劫掠来的银两购买了一些大车用以运输这些粮食,此时浩浩荡荡南下的南蛮军队扛着麻袋推着大车,你推我搡地形成一条长长的人流向南而去;占城港方面虽然损失了港口设施,但是却成功地挡住了蛮兵的攻城,几乎没有遭受任何损失,虽然给出了三千石的粮食,可是城内这些被抄家的内应都是望族,家中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囤积的粮食不仅满足了给出的三千石的缺额,甚至还补满了之前从粮行等地征用粮食的差额,并且抓获的官奴婢又可以投入到城市建设中来;其中收获最大的不出意外自然是中国人,他们不仅打出了中队不可战胜的威风,还顺便获得了数量惊人的人口,另外还有大量的借缴费用,这批钱会被投入占城港本地市场购买工业原材料和粮食,并且以后占城港的恢复建设必不可少地要借助中国人的实力。总而言之,占城港守卫战算得上是三赢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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