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当思淼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守在她床边的欧阳熀,他俊脸担心地握着她的纤手,她下意识地抽出纤手,坐起身,将脸别向一侧。
“老婆,你醒了”此刻,欧阳熀不知说什么是好,他知道,他没有保护这只好不容易接受他的小羊,而且伤她伤的太重了,虽然不是他直接所伤,但也为间接,垂下眼敛,沉声道,“老婆,对不起”。
“拜托你,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你的母亲跟我说‘对不起’说的我已经够烦了,如果对不起能让童童恢复到以前的话,我愿意这一辈子都跟人说对不起,可是有用吗?”思淼说话间,泪如雨下,抿着娇唇诉道,“如果说我命苦,那么童童的命更苦,他跟了我这么一个不能给他完整家庭的妈咪,一出生就随我流落到异国他乡,从小童童就特别懂事,即便是几个月大,我在餐馆里刷盘子把他背在身后,他只有饿了或者尿了的时候才会哭……等到他两岁的时候,蹒跚着走路,令我最为讶异地是,童童最开始会说的不是‘妈咪’,竟是‘爹地’,他这一句爹地让我抱着他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恨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怀上了他,恨自己不能给他一个光明的身份,而要被外人,甚至他的外公说成私生子”一幕幕童童乖巧的模样出现在思淼的脑海里,抽泣着道,“童童三岁的时候,我带他去蛋糕店里买生日蛋糕,他选择了最小的一个,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可以节省钱,妈咪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每,每当我在国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是我的支柱,是我坚持下的动力,童童,童童”。
思淼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俏脸满是泪水,说不出话来,欧阳熀再也忍不住,抱住思淼,泪水悄然洒满了他的俊脸,“老婆,求你不要再说了,你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好痛,八年前的那晚,对不起在那样的情况我们相遇了彼此,又在八年后如此糟糕的情况下,我们重识了彼此,让你们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最后,在茫茫人海中你们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然而我带给你们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我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可无济于事,我心疼着你和小家伙所受的所有委屈,心痛着你的心痛”。
“有什么用呢?童童现在傻了,傻的连我这个妈咪都打,你知道吗?他打在我身上一点也不痛,但痛的是我的心,它在滴血啊,我那么乖巧懂事连和我犟嘴都没有过的童童,现在竟然打我?”思淼深深地叹了口气,推开欧阳熀,“我真的不明白,童童有什么错,你的母亲要这么对童童,以前我可以姑且不计,但这次,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