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扬!你——”朝着门口想要骂出点儿什么,可却又骂不出口,恍惚间看到了红木小几上的一只花瓶,她迅速拿了起来,举至头顶——
“小……小姐!”两丫头均惊骇出声,不安的紧盯着她的动作。
是!她是想找东西发泄一下了!可又转念一想,这花瓶,可是古董的喔……随即又想到,管它是什么,在这里就不是古董了,本小姐就是生气,一定要砸!
“嘭当”一声,花瓶飞了出去,触地即碎。那声音有些刺耳,惊得两丫头低呼一声,而她自己亦是心上一颤。
发怒有什么用呢?生气又有什么用?目前好好想办法才是真理!
可这到底是哪里呢?连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想办法?这两个丫头亦是守口如瓶……
自己刚醒来,连什么状况都还不清楚……唉!
烦躁!索性回床上躺着,仔细理理思绪也是好的。
叶铭扬会把她放在哪儿呢?显而易见的是他在最后关头救了她,依稀记得在冰冷的河水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之后就……
哎……已经三天了,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呢?爹,娘,还有昭云……
昭云……一想到他心里就堵得慌,有种说不出的心痛与悲哀。她与他会有结果吗?会吗?现在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看来她是真的成长了……
公主喜欢昭云,而且是深爱着……她是公主,并且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刁蛮任性、心狠手辣的公主,她爹是皇帝,在这个封建专制,皇权至上的时代,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做……而她呢?她与昭云,只有爱情……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只是,她能自私的要求牺牲所有的人来成全自己的爱情吗?她的父母,昭云的父母……
心上有些揪痛,眼眶热热的。
她是真的爱着昭云,而昭云,也爱她。她相信,深爱着……
可是他们的爱甜蜜的同时似乎也是一柄利剑,刺伤了很多人……
臻玉公主,叶铭扬……
有些无奈的品尝着嘴角咸咸的液体,翻个身,眼睛空洞的注视着头顶那娇艳华丽的粉红纱帐,一时间有些木然。
目前是何等状况呢?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三天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昭云和爹娘会很担心吧!他们的担心却是让她更担心!公主呢?她又会怎样?她没杀了自己,可自己又确实在她眼前消失了……她会高兴吗?还是疑惑……
而叶铭扬呢?他又是何打算?公主显然是让他杀她,可他却没有,公主会如何对他?心里隐约知道也许他软禁自己亦是为了保护自己,可……他的感情,他的心她又如何能接受?
哎……
呵呵……又有些自嘲的笑笑,曾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变得如此爱流泪了,变得会心痛了……
曾几何时,她只是个十六七岁单纯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而今……为爱情,变了……
爱情,情,缘……
想起了惜缘大师的话,让她惜缘,因为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一劫……可她惜了啊,她把昭云看成是命运带给她的礼物,她想竭尽全力给他幸福,也给自己幸福……
可是,命运啊!你究竟要把我带去何方?
……
窗外的月儿有些圆,可她的心却参差不平。
忽地坐起,望向撒进窗棂的月光——
“是谁?”她问道,狐疑的向窗外望去。
那月光下,分明正站着一个人。
“哈哈哈哈……”那人清朗的笑声传来,她一怔,迅速下床跑了过去——
“你是……”有些迟疑,却又突地瞪大双目,“惜缘大师!”
“呵呵……姑娘别来无恙啊?”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惜缘大师,此刻的他手中佛珠轻转,笑容满面。可虽近在眼前,却总让人有种虚无缥缈,幻然若仙的感觉。
“惜缘大师,您怎么……在这里?”夏亦菱实在不解。
“呵呵……姑娘,没有话要问老衲吗?”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仍是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捋着白花花的胡须,清亮明朗的声音传了来。
“有话问你?”夏亦菱稍有疑惑,随即眼神一黯:“是啊,我想问的,太多了……”
“我想问,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爱上了昭云,我……打算与他幸福的在一起,可……命运为什么如此对我们?为什么让那么多人受伤、痛苦?我现在该怎么办?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命运到底会带我走向何方?我……”
“哎……缘哪!情缘亦劫呀!命中注定,逃不过的!”惜缘大师长叹一声,打断了她的问话。
“劫?那么我还有多少劫呢?这逃不过的命运还会为我安排下多少个劫难呢?”神色间有些悲苦,无助的看向惜缘大师。这情缘劫难,已经让人如此痛苦了啊!
“呵呵……姑娘啊!你的路……才走了一半哪!这缘……仍是未尽啊!”意味深长的说道,看向她的眼睛里又多了几丝光亮。
“一半?那么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我?”这痛苦会有尽头吗?她与昭云……会有结果吗?
“姑娘啊,你是否已遗忘了老衲临行前交给你的那样物事了?”惜缘大师仍是意味深长的捋捋下颚花白的胡须,望着她道。
“什么?”夏亦菱不解,陷入了沉思。惜缘大师临行前……
“哈哈……缘哪!缘……”
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远了,夏亦菱猛抬头,却见大师的身影已消失在一片云雾中。
“唉,大师!你别走啊!大师!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