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想了好多东西,好多人,好多事……
不知不觉间朝阳又冉冉的升起,她信步走出房门,望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玫瑰,长叹了一口气。
昨天叶铭扬没有回来吗?他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他……
哎……竟也会担心他了,哎……
这桃花开的正红,偶尔有花瓣飘落,却觉着有些萧索。
她根本就无心观赏这些景致,花开了又落,关她何事?如今绕满她整颗心的,怎一个“愁”字了得?
烦躁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烦躁的,即使是墙角的丝丝响动。她不耐的转过身去,正想开骂,却见从桃园一角的墙上忽地跳下一个人来,一跃便到了她面前。
她惊恐的注视着那满身黑衣,蒙着面目的墙外来客,一时间竟不知该发何言。
却见面前的黑衣人倏地扯下了面上黑幕,一张久违的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你……”她瞪大了双眼,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菱姑娘,你果然……”面前的人却没等她说完,一双同是瞪圆的眼睛连同着声音里竟溢满欣喜与激动。
“伯文?!”她终于喊了出来,同时一双眸子晶晶亮。
“菱姑娘!”没想到伯文竟突地单膝跪地,一声低呼里埋藏着沉重与悲凉,“我终于……找到你了!”他似是非常激动,声音里竟有着颤抖,听得夏亦菱不觉有些讶异。
“等等,究竟怎么回事啊?伯文,你怎么会在这里?”夏亦菱被他突如其来的几句话说得有些愣神,终于找到她了?难不成他一直在找她?
“属下奉主人之命,来找菱姑娘,王……主人他一直惦念着姑娘安危……”
“你家主人?”夏亦菱想起了那个一直蒙着面目,有着一双幽深眼眸的黑衣人,他……
“是。菱姑娘跟我走吧!主人若见到菱姑娘平安无事,定会很高兴的。”伯文望着她,眼睛里闪着熠熠神采,似是完成了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般安心与开心。
“跟……跟你走?”夏亦菱不觉有些愣了。
“是。”这次换伯文有些不解的望着她,难道菱姑娘不愿意跟他走?
夏亦菱皱了皱眉,走?走?!
可以回去了吗?可以去找昭云了吗?可以见到爹娘了吗?
可是,叶铭杨……
她忽然觉得心有些揪紧,不安的转过头来,不再看伯文。
她若真的走了,叶铭杨会怎么样呢?生气,愤怒?还是痛苦,伤心?昨天跟柳儿的谈话又浮上了心头,她一直都在伤害他,一直都是……她对他就只有伤害,只能有伤害……
咬了咬唇,重又回过头来:
“能走得出去吗?”叶铭杨已把她软禁了,不可能轻易的走出去,想是这园子周围也已派人守的严严的了,等等,可伯文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得知她在这里的?
伯文却是了然的笑笑:“这个请菱姑娘放心,属下自有办法。”他似是胸有成竹。
他已探到今日叶铭扬未归,这就是一个好时机。
“真的吗?”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看伯文,声音幽幽的,似是有些茫然。
只一瞬,眼神便清亮起来,直直的盯向伯文,深呼一口气,坚定的道:
“好。”
她要回去,是该回去面对一切了!
伯文笑笑,“既然如此,那菱姑娘,我们走吧。”
夏亦菱微闭一闭眼,提裙迈步——
“小姐,你不能走!”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让两人停住了脚步,夏亦菱抬头:
“柳儿?”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伸手拦阻他们的,不是柳儿是谁?不过柳儿好像……夏亦菱狐疑的向她望去,但见她呼吸急喘,脸色苍白的直冒冷汗,似是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却仍是咬咬牙,强撑着站在他们面前阻挡去路。
“柳儿,你怎么了?”夏亦菱有些担忧。不只担忧柳儿对他们的阻拦,还有她目前痛苦的神色。
柳儿没有说话,却只是神色凝重地看了她身旁的伯文一眼,然后似是极痛苦的拖着沉重的身体奔向她身边,紧紧挽住她的胳膊,气息不稳的道:
“小姐,你不能走!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