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还是太单纯哪。”二夫人抚着顾青伦的发丝,冷声笑道,“这个女人的心机深着呢,对咱们好,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好心罢了,当年若不是他们夫妻,我们一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口中说的跟蜜糖似的,背地里谁知道他们安了什么心思,至于她的话,咱们也只能听一半,留一半罢了,就怕我们身不由己的变成周氏手中的刀啊!”
二夫人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先是周氏毫无预警的找到他们一家,接着是爷的身子撑不下去了一命归阴,对于二夫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可若是回来能为儿子整的一个好的前途,她愿意。
二夫人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住。
“娘,既然如此,您为什么同意回来?”顾青伦顿时紧张的抓着二夫人的袖子。
“即使不回来,只怕也不会善了的,哎!若不是为了我儿,娘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顾家大门一步。”二夫人轻叹了一声,“家族毕竟有些势力,对你以后的仕途.....”
“不——”顾青伦连忙摇头,“娘,以我的实力,今年科举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一样能让您过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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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五木然的坐在书房盯着手中笔,洁白的宣纸上尽是整洁已经好看了不少的字迹,和顾清彦的字迹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成婚以来,她从不愿意到接受,再到喜欢,似乎是一个很漫长的事,有时又感觉似乎就在昨天,她等到了几乎从鬼门关闯回来的他,她学会了他的字,她替他受到的苦心疼,她为他养育幼子,她甚至为他堂前尽孝,可是,段小五苦涩的掀起嘴角,终究敌不过一个前妻。
初见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姿态高高在上,“既是继室,不下蛋亦没有关系。”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不停地在段小五脑中响起,他的神态、他说话的方式,清清楚楚的记忆在她的脑中,她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段小五嘲讽的勾起嘴角,确实,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傻子,竟然真的相信男人,傻傻的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践踏。
“少奶奶,休息吧。”王嬷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段小五身后,怜惜的看着段小五憔悴的脸庞,“这样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嬷嬷,我傻吗?”段小五痴痴的看着王嬷嬷笑道。
王嬷嬷眸光柔和下来,轻轻抚着段小五的发丝,没有回答段小五的话,只是轻叹一声,“你只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重情重义?
王嬷嬷的话如一个炸雷一般敲醒了段小五,段小五眼神迷茫的看向远方,曾几何时,在大学旁边的烧烤摊前,她和死党喝的大醉,死党大刺刺的勾着她的脖子,大声说道,“小五子,你的优点是重情重义,你的缺点也是太重情重义了,这样,会受伤的。”
“我靠,你丫的乌鸦嘴,你咋不受伤呢?”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如此回答道。
可是如今——
段小五低头看了看一张洁白的宣纸,通篇写的都是模仿着他的字迹,确实,她受伤了,可是她不是古代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小女子,她是段小五,独一无二的段小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段小五将桌上写满字的宣旨揉成团扔在地上,然后蘸墨,一笔一划的重新写起自己的狗爬字。
写完,装进信封,段小五舒了一口气,果然顺眼多了,段小五转身,郑重的将信交给王嬷嬷,小声在王嬷嬷耳边轻声道,“嬷嬷,明日要麻烦您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益阳布庄交给赵二伯。”
“少奶奶,您这是要?”王嬷嬷刚刚也看到了一点内容,不禁有些惊诧,“为什么?”
段小五转过头看向隔着屏风的顾清彦的书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只是为了留一条后路吧!”
没错,将娘和段霖安置妥当,她已做好离开的准备。
若是终有一天,她的努力最终白费,她也只能随缘。
碰——
一个酒瓶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段小五木然的看着屏风,果然听着屏风那边顾清彦的书房中有声音响起。
顾清彦醉醺醺的看着桌上的女子的画像,大刺刺的摊在桌上,女子温婉的凤眸笑意盈盈的似乎在看着他,顾清彦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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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觉得二老爷的死会不会惹得二夫人和伦少爷的怀疑?”翠玲看着周氏有些忧心忡忡的问。
“怀疑又怎么样?不怀疑有怎么样?”周氏把手中的青线用食指和拇指捻起,打了一个结,低头给顾清澜缝制新衣,“我可是在老二去了之后才出现的,药是他们在药铺苦苦求来的,和我们可没有半分关系。”
周氏顿了一顿,“幸亏哥哥想得周全,才抢先下手的。”
“其实。”翠玲有些迟疑,“奴婢觉得就算二老爷回来,也不影响什么,只不过是个药罐子罢了,您又何苦?”
“以防万一罢了。”周氏轻描淡写的说道,“谁知道思子心切的老太太会做出什么糊涂事?老大那边怎么样了?派去的人回话了没呢?”
周氏一想到白日段小五讽刺自己,不仅恨得牙痒痒。
嘶——
一滴血珠从周氏的指尖上冒出,周氏连忙将手指含在口中。
“已经回来一次了。”翠玲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大少爷在书房喝的大醉,大少奶奶似乎也没有走出书房半步,目前看不出什么,夫人,这次咱们似乎找对人了。”
“镶儿小姐出现的很及时呢!”翠玲低声道。
“必须尽快将那个乡下女人弄走,只是——”周氏紧紧地皱着眉头,“圣女的意思是。。。。。”
周氏比了一下脖子,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夫人不可。”翠玲惊呼道,“此刻不宜动手啊,若是您再动手,只怕您到时候会成为剑锋所指啊,再说。”翠玲面色有些羞愧,“奴婢曾经派人出去打探过白姨娘,飘香院的*口风很紧,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是近一年突然之间出现的,若是这样。。。。”
翠玲有些忧心,“就怕她来者不善哪,倒是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有这样的事?”周氏眉头紧皱,微微不满,“没有用些手段,这些还用我教吗?”
“夫人,软的硬的都用遍了,毫无结果。”翠玲低头,“而且,下面的丫鬟告诉奴婢,白姨娘和周姨娘的关系似乎很好。”
“白眼狼。”周氏狠狠地一拍桌子,眼中尽是阴狠之色,“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常就赶紧禀报,至于张镶儿那边,时不时的添把火。”
“奴婢知晓。”翠玲微微一笑,“若是镶儿小姐这颗棋子用的得当,只怕大少奶奶自己就自动求去了,女人,有哪个是真的大度贤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