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舞倾,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蓝舞倾!”脑海里妈妈仓皇的声音被现实中历史老师的吼声打散,我慌忙回过神站起来,推了推差点掉下来的黑边眼镜,求助似的四顾着同学们。
没有人看我一眼,更没有人像对待别的同学那样悄声提醒我问题的答案。
孤独和紧张似乎燃烧了胸口的胎记,灼痛了我的皮肤,我又一次捂住胸口,痛得缩成一团,几乎站不住。
“玩儿苦肉计是吧?你们这种把小戏我见多了,啊——答不上来就装病是不是?”历史老师长得仿佛历史书上画的朱元璋,在多数默认状态,总会挂着一副什么都不信的表情,何况他兼任这个班的班主任,对学生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这整天呆头呆脑的天煞孤星今天好女王范儿啊!”“大概是演活菩萨演腻歪了,换换口味也是有的。”同学们一如既往拿我咸一句淡一句地扯,就是没人愿意相信我现在真的疼得求生欲死!
历史老师瞥了我一眼,对全班同学说:“现在是高考前的非常时期,啊——一切都要为学习服务,大家不要以为假装身体不舒服就可以蒙混过去。啊——身体是冲刺的本钱,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也是一种对学习的不认真!”
胸口好像要裂开一样。我已听不清老师的训斥,只觉得那胎记兀自肿胀、肿胀,几乎脱离自己的身体,成为独立的存在。
历史老师见我自顾自低着头一言不发,连个认错的态度都没有,感觉有些下不来台,干咳一声说:“刚刚就看你在神游,现在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很明显就根本没有认真听讲,啊——以你现在的破成绩,能不能考上二类都成问题,啊——还是这样的学习态度……”
我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身体,一跤坐倒在椅子上,趴着动弹不得。
老师气得他将手里的书本重重摔在了我课桌上,全班皆是一颤。我座位里的水瓶子被震得跳到地上,滚烫的开水溅落一地,崩在我脚上灼烧着,却因胸口的疼痛只传来钝钝的麻木。我努力抬起头迎合地看着老师,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过。
为了老师,我也不能显出难过的样子。因为每个让我难过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老师,你要小心……昨晚我看到蓝舞倾……”睡在我上铺的校花程罂颤声提醒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