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渗出微汗的黑袍男扣得我手腕生疼,毫无表情地任由我叫破喉咙,他虚弱地拉着我走向龙宇,探查他的情形。
白袍男蹙眉说:“他的肩膀中了梼杌的腐毒!梼杌不是已经被“泽水困”冻上了吗?咱们先撤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儿,怎么龙宇就被梼杌撂倒了?”
我也忍不住走到青袍男的身前,却是一惊。他的整个上臂已浸泡在墨绿色的腐毒之中,几乎看到腐蚀尽头的白骨!
黑袍男终于松了手,跪在我身前:“主上,请赐血。”然后用奇怪的目光盯住我,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充满希望的血袋子。
这话仿佛一枚手榴弹,几个男人马上炸了窝。红袍男表示黑袍男让主上破身,不,破个口子,是大逆不道;白袍男表示,虽然帝王的“回元之血”可以起死回生,可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可能答应在自己身上划一刀这种血腥的事儿。
几个人正相持不下,我已上前夺过黑袍男腰间的佩剑。寒光出鞘,冷月下的宝剑泛着寒意停在我的掌心。我咬唇微微用力,锋利的宝剑顷刻已让我掌心血流如注。
我将自己的掌心放进他冰冷的唇间。时间随着血液一滴滴流去,我心底有陌生的暖流奔涌,和淡蓝色的冷意交融,碰撞出不可思议的心跳。
黑暗的悬崖上,未明的新月映射锦袍翻动的熹微波光,几个男人屏息而立,簇拥着他们的希望,期待着从未经历的奇迹。
月移星动,几个人仍然静静矗立,我已觉自己晕得好像没吃早饭跑了八百米,终于龙宇呻吟一声,半睁开双眸,惊异地望着我。
“你……你醒了……”我虚弱地笑,却刹那感到血液喷涌出我的身体,流泻进龙宇的口中,如同炙烈的瀑布落入心碎的深渊,卷走全身生命的力量。
我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已视角一滑,昏倒在龙宇的身边。泛灰的意识里,不可置信地望见龙宇眼中狠狠的杀意。他哀伤的蓝色双眸噙满泪水,更将那杀意淋漓地泼进我心里,一瞬心寒如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