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盏从我手中滑落,清脆地碎裂,晶莹一地。
我在玄天低沉的怒吼中微微战栗,甚至都顾不得责难他的无礼。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消失了胎记的胸口,支吾说:“丢了。”
“丢了?!那天母剑怎么办?你父母的孩子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那孩子?”玄天抓住我的肩,我痛却不敢出声,只望着玄天血色猩红的双眸,在他的咆哮中不可置信地颤抖。
“不要……”从他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地狱里噬人的火焰,灼烧我心底属于他的心契,不禁在玄天铁钳一般的手掌间呻吟。
玄天仿佛没有听见,只一字字低吼:“你若觉得是我杀了你身边的那些人,你尽管那么认为好了。我玄天做事从来不需要向谁解释。只是……你骗了我……没有帝泪,就得不到天母剑,更不可能成为天道帝王。你让我失去了这世上最后一个希望……”
又是那绝望的表情,和着灼烧的愤怒,只让他起来更加寂寞,我闭目轻触心底,我和他的心契疼痛流淌,已分不清那痛是我的,还是他的。他爆发这极致情绪的一刻,终日设防的心契随之决堤,他竭力用阴暗掩埋的悲伤奔流着涌入我的心。
我的泪水冰凉,划过面颊,却不再畏惧。想要独掌龙华域也好,想要将我变为傀儡也好,无论什么原因,此刻暴怒的他,只让我忍不住想要抚慰。
“放开!”声未绝,人已至,朱夕飞身踢开狂怒的玄天,将自己的香色百鸟朝凤缎绣袍罩在我身上。
白嘲风向一边吐了口唾沫说:“我早说过,我们凭什么相信这丫头?这下可好,帝泪丢了,拔不出天母剑,咱们这回连本带利赔了个精光!”浣熊二货也揉着眼睛随他走了出来,看到玄天身上腾起的金光黑印,警惕地竖起绒毛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