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在颈边乍起的凉意,等待生命结束的疲惫,我感受着龙宇悉数涌来的“心契通感”,和天母剑比着速度,不顾脚下禁军袭来的箭雨,将他扑向一边。
天母剑劈空,凌厉的剑风依旧煞人,耀着浑浊的光,捎中了我的背脊。
我在龙宇的怀中,听到怀涛涩涩的笑声:“没想到你这丫头傻到自己送上门来!”剑风一扫,已摧破了囚禁饕餮的壁垒。
月下,龙宇讶异地望着我,我摸了摸他太子玉冠下鲜活的温度,放下心来:“真的找到了……总算还活着……”
又见天母剑袭来,脚下的饕餮也已扑到近前。龙宇向后疾退,一手揽住我,一手凝神施出“风山渐”。随着他挥舞的手臂,废墟中的玄粹宫瓦砾纷飞,顷刻间他的身前已祭出一道高墙,将怀涛和饕餮隔在墙外。
怀涛怒喝:“父皇将你从小就视为龙华域的未来,对你百般呵护,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送到你的面前,你若是还有一丝感念为父的恩德,就在我面前结果了这丫头的性命!”
我背后剑伤烧灼,烧得我脑袋都一起跟着迷糊,我再不能听见他心契发来的声音,或者,龙宇已切断了我和他心契。
父皇和饕餮的吼声在墙外咆哮着,龙宇望望怀中气若游丝的我,从身后的废墟中祭出一道钢筋巨柱,如藤蔓般蔓延生长,在我的颈边锋芒成刃。
只要这钢筋巨刃再向前生长半寸,就可将我的喉咙洞穿。
如此,与我结下心契的神兽,也将随之陨逝,包括他。
而我只能被动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意识一点点剥离我的身体。他看向我,又看向我按在他肩头的一只手。大概是我扑他扑得太过紧张,那手兀自牢牢攥着他肩头的袍服。此刻我却也不想松开,因为他的生命,似乎只有这么紧紧攥着,才有些微茫的存在感。
龙宇的父皇明知道杀死我的后果,却仍然在墙外声色俱厉地叫着,仿佛一切本该是如此的结局。
龙宇,我们真的只能有这唯一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