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步,转头望着我,又回到了曾经面瘫的境界,我却已能感到他眼底暗涌的波涛:“你说呢?”
灰黑的天空飘起细细的雪,如我在学校初见他时的夜,我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衫,颤抖着声音一字字说:“曾经我以为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可是我总觉得,是你给自己造了一个坚硬的壳,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你高傲到连解释都不屑,但是误解却仍然会伤害你。你走火入魔的时候,我一直后悔没有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让你被误解伤害,才会元神难济。以后我不会指望你对我无话不谈,但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只要你肯亲口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我听见他手中行囊柔软的坠落,听见他的心在胸膛内温暖的跳动。我的心和他的,只隔着三寸的距离,虽然他仍被不见底的漆黑包裹,却有暖意传来。
他僵硬地被我拽着胸前的衣衫,没有退却,也没有挣脱,半晌听到他难以辨识的低语:“她已成了混沌的寄身,我要排除所有对你不利的因素。”
他拾起行囊,避开我的目光,大步走在我的身前,像是一座遮风挡雨的山。我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他已疾步走进了未明的朝霞里。
排除所有对我不利的因素,就像冥蛇那样。曾经我替他找借口,告诉自己冥蛇不受他控制,才会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杀掉,让我落得天煞孤星的境况,现在我已不能确认,若是冥蛇受他控制,事情的结果又会又多大不同?
武老师,曾经我们一起做鬼屋,一起经历穷奇的突袭,一起寻找你失去的自己。我恍惚觉得,当时的你虽然丢了记忆,却似乎更轻松,更真实。玄天,我几乎有些辨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纠结在玄天谜一般的残忍里,却接到了程罂的电话,电话号码是白嘲风的。
几个意思?他们俩携手双宿双飞还不够,还要打电话来给我秀恩爱不成?我硬着头皮听着程罂甜腻的声音,而她居然用那么柔情似水的声音告诉了我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