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罂泛出灰茫的眸色，对嘲风凄凄低语：“嘲风，你跟我说好了，要带我离开噩梦，保护我，给我一个再没有人欺负的未来，你跟我说好的……”

嘲风拉着我的手微微松动，我滑落到饕餮的虎齿巨口之上，又被白嘲风拽住了绳索的尽头。

我知道饕餮只是忌惮附在程罂身体里的混沌，才没有马上将我们一并吞没，如今我离它那么近，已必死无疑，又何必白拉两个人来陪葬？相传被饕餮吞噬的人只是进入了永世无法脱身的异度空间，并未死去，所以神君们也不会因我而死。我猛力挣扎，白嘲风的手已拽出血来，却仍然不肯松开，只大骂：“你个死丫头！乱动什么？真他妈不想活了！？”

我回骂他：“白痴疯！中了这么老土的美人计，既然已经选了她，为什么不选到底，拉着我挂在这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可不想陪你再丢这个人，快松手！”

饕餮向我咬来，我紧闭双眼，等着迎接我伟大的牺牲瞬间，却觉身子一轻，被白嘲风抱起来飞回了天台。

“死丫头，你要是真想让我放弃你，我离开的那晚就该撺掇我甩了程罂，刚刚也该撺掇我杀了她，我才好无牵无挂地把你扔给饕餮。”他将帝泪塞入我的怀中，看着我的眸子清澈如昔。

我不禁讶然问他：“你不是中了混沌的咒术？你到底是明白是糊涂？”

“明白和糊涂，谁又真正说的清？不过你以为我初道的白虎精元是打酱油的，连个初生的凶兽都扛不住？我离开你的时候是真的想要放弃你，但是当我发现你的心契一直没有放弃我，还仗义的心契给我初道的精元，才发现我原来也无法彻底放弃你……也许……”他深深吻住我的唇，白虎精元在我们的心契之底爆发，白光猛烈****，他已和分身的猛虎飞下天台。

晚霞还没有染红西方的天际，世界依然在昨夜的雪中茫茫空白，“山天大畜”中，百鸟鸣叫着结成比鹰隼战斗机还要磅礴的云团，我听见嘲风在冬天的风里低语，低语向我心契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