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我脚下喷来无数粗壮的水柱，挥来章鱼硕长的吸臂。羽被水柱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嘲风带我向更高的地方飞去。数以百计的蓝鲸和章鱼已聚集在我们脚下，随我们向岸边游去。

岸边的人们被蓝鲸加章鱼的混合军团袭来的气势吓得乱跑，几乎忘了它们是上不了岸的。它们吐出很多死者，看装束，都是昨天海战死去的人们。有些是玄天的家兵，更多的是羽的喽啰。

“阿辉！阿辉！”蓝衣女人带着孩子扑到一个溺水浮肿的死者前，哭喊着对我哀求：“神女大人，救救他，求你快救救他！”

嘲风低声在我耳边说：“这些人不是从海底的洋流打捞上来的，就是昨天被蓝鲸吞掉的。虽然还没消化就把他们吐出来，却也隔了一个晚上。死得这么透，你真有把握能救活他们？”

我接过羽递来的银刀，走到那个叫阿辉的人身边，忍痛割开自己的手腕说：“我没把握，但尽力了才能不后悔。”

我闭目凝神，让初道的朱元随着血液流入阿辉的口中，在蓝衣女人惊异的叫声中，看着阿辉苍白浮肿的面容一点点消退，显出活人的生气。女人和孩子哭叫着呼唤，阿辉却怎么也醒不来。

失去血液的势头过猛，搅得我一阵眩晕。嘲风劝我算了，身旁也升起越来越多奚落的冷言冷语。羽始终抱臂一言不发地看着，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忽然走过来，熟练地用手掌垫住阿辉的胸口，另一只手猛力在自己手背上捶了几下。阿辉呕出一口死水，惊喘着坐起身来。

惊叹和欢呼将我们淹没，嘲风却担心地贴在我耳边说：“这里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的尸体，全靠你一个人的血来救，怕是……”

我被阿辉一家当神女，拜了又拜。我感激地看了一眼羽，想要谢谢他的急智。羽却在忙着读嘲风对我的耳语，拖起我扔到另一个死者的身旁，按着我的手腕，将血灌进那人的嘴里，好像生怕我这个活灵药逃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