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看去，饕餮和穷奇硕大的身体与我们近在咫尺，却无声地停在空中，像是游离在一场睁着眼睛的梦境。它们面前腾着一个人，身影颀长，一只手背在身后，轻描淡写捏着摄魂的诀。他淡青色的盘雕绫长袍随着亚麻色长发在夜的海风中飞扬，周身散发淡淡璀璨朱光，恍如梦境中的精灵。

“羽……”我轻唤，第一次没有想起朱夕，看着这个叫做羽的男人。

羽转身微微蹙眉打量我，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受伤，当他见玄天几人把我围得像个粽子，轻轻挑了下唇，毫不犹豫地飞入海的夜色里：“容不得这几个狗懒子在我家门口撒欢儿。不用谢。”

白嘲风两脚把饕餮和穷奇踢入脚下的海中，叫蓝鲸将他们吞了。龙宇看着饕餮的身体在蓝鲸的口中消失，面色比自己死掉还要惨白。

我轻轻拉住他冰冷的手，属于他的心契尽头颤动着难以直面的痛。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也不知道他的痛是否能够被安慰，只有站在他的身旁，牢牢握住他的手。

东方的天际已染上微明的绯云，玄天断定怀涛的大队人马会在不久后到来，催促我们尽快准备撤离。我正望着羽消失的方向发呆，脚下一艘快艇忽从岸边窜了出去。

“那不是堡垒上的快艇吗？快艇上那人……是洪阳？他这个节骨眼儿一人儿出去干嘛？”嘲风想要跟上去叫他回来，我拉住他说：“我有些事要找洪阳，你们先回去准备，我马上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