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别这样……嗯……疼……”她断断续续地求饶,指甲几乎抓进皮肉里。
祁里修却听不进她说的话,力气愈发狠了些,似要将她摧毁。
“阿修……”她哭,她叫,声音接近嘶哑,却还是挡不住他要命的折磨。
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她看到了他狠戾的眸,心下一疼,她忽而吻住他的唇,声音颤抖,“阿修,别这样对我,我怕……”
她苦苦求饶,试图接纳他,唇一遍一遍吻着他的耳垂,喉结,极尽讨好,“阿修,阿修……”
一声一声,酥麻绵软,祁里修终是慢了下来,借着月色看清她的脸,他眉心紧拧着,说,“再过半个月,你就自由了。”
她心中一涩,明白他的意思。
再过半个月,就是他和洛氏千金的婚礼,等他们完婚,她也不会再有留下来的必要。
那时候,他的怀里会躺着另外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而不是她……
莫明湘苦涩地笑着,点了点头,饶是心在滴血,还是对他笑着,“阿修,也恭喜你新婚。”
他的上一次婚礼是她破坏的,其实纵使他不关着她,她也不会再去作乱。
有些疯狂的事,一生一次,足以。
莫明湘静静靠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手臂,都希望时间能够因此静止。
她还没有爱够他,还没有创造更多的回忆,就已经要离开了。
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就这样吧,只希望以后的日子,他能够幸福。
是啊,他幸福就好。
隔天,她醒来的时候,祁里修已经离开,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心也空空的。
床边还剩下残破的睡衣,莫明湘看了一眼,便给晓芸打了内线,让她送套衣服过来。
可晓芸上来时,只带了一条浴巾,说是他吩咐的。
盯着那条浴巾,她想他是让她连房间都没法出去吧。
又一层羞辱,莫明湘倒发现自己竟不会那么难受了,默默地在房间里坐到天黑,她习惯性地守在窗边,直到有车辆驶入,而从上面走下来的男人,竟是另一个人。
祁里零,这个宛如恶魔的名字就是在那时铭记于心的。
那晚,她差点被他侵占,幸好祁里修及时到家,她终究逃不过被羞辱,整个人被祁里修按在床上,发了狠地折磨。
以为不会再在意,可心还是疼得厉害,莫明湘忽而哭出了声,被撞碎的呜咽声在夜里显得愈发凄楚,“阿修,我没有勾*-*引他!我没有!”
他全然听不到她的哭诉,发红的眼睛盯着她,毛骨悚然,“莫明湘,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她哭着,叫着,喊破了喉咙,却终究被他弄到昏迷。
就连梦里,她都逃不过他的惩罚,一遍遍哭着解释,“我没有,我没有,阿修,我死都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想过死的……”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泪水打湿了床头,还有他的手臂。
祁里修的理智这才恢复了些,想起方才所做的事,一股类似于懊恼的情绪蔓延。
“阿修,阿修,我没有……呜呜……我没有……”她哭着,似乎做了噩梦,浑身发抖。
祁里修懊恼地抱紧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轻不可闻地安抚着,“我知道你没有,我知道了,乖,好好休息。”
她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些,鼻子一抽一抽的,只剩眼泪还在无声地掉。
祁里零的出现,无疑对祁里修构成了威胁。
祁里修让晓芸给她准备了睡衣,又难得待在家里。
彼时,祁里零大大咧咧地坐在餐桌前,瞄了一眼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散漫地唤了声哥。
祁里修拧眉,瞥见祁里零脸上的青痕,淡淡应了一声。
“哥,你不会还在怪我吧?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那只是你随便玩玩的女人,就想吓一吓她,是我错了。”祁里零虽是在道歉,态度依旧玩世不恭的。
祁里修拧着眉,扫了一眼祁里零,警告意味十足,“零,你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女人,你要是觊觎她,就等我厌了再说,但现在,她依旧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染指她!”
祁里零挑眉,目光扫过楼梯口的一道身影,故意笑道,“那哥的意思是说……你要是厌了她,就可以把她送给我了?”
祁里修没答应,却也没否认。
仿佛是一根刺扎进心间,莫明湘想拔出它,却只剩满手的鲜血。
怎么到现在,她还是会疼?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在乎了吗?
莫明湘苦笑着,没再藏着掖着,她静静走下楼,在祁里修身旁坐着。
“晓芸,可以麻烦你给我盛一碗稀饭吗?谢谢。”莫明湘语气平静道,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她抬起头,笑了笑,“阿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着,她当真在脸上摸了摸,眼睛里的情绪却很淡。
祁里修约莫知道她是听到了,脸上没有一丝被抓包的慌乱,反而平静地似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情绪来。
也只有莫明湘自己知道,那碗稀饭对她而言,味同嚼蜡。
之后,祁里零偶尔会过来,莫明湘是能躲则躲,更多时间,她会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哪怕,她有好几天早上,胃里都难受得厉害。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孕,只除了第一次吃了避孕药,之后,晓芸没给,她也没去拿。
趴在盥洗台上,莫明湘突然觉得很害怕,迈着艰难的双腿,她打开热水给自己冲了个澡,而离开浴室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股阵痛,她难受地弯下腰,一股浓烈的害怕从心里滋生,让她不得不趴在地上,疼到昏迷……
后来,她不知自己怎么去的医院,恍惚看到小嫂子也在,她盯着面前担心的面孔,艰难地张了张嘴,“小嫂子……”
“明湘,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告诉我。”慕思暖担心坏了,一副随时准备把医生叫来的冲动。
“小嫂子,你怎么来了?”莫明湘不解地看着她,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往四处看。
没有,并没有那个人,莫明湘失落地垂下眸,心里有些难受。
慕思暖却以为她知道那件事,有些心疼地抱住她,沙哑地安慰,“明湘,别太难受,你还年轻,医生说只要以后好好补身体,还是可以怀宝宝的……”
宝宝,莫明湘这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怀上孩子,也从没想过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失去。
宛如晴天霹雳,她不知道该求助任何人,特别是在看到那人一脸淡漠的表情,心开始坍塌。
那时,慕思暖问她,值得吗?如果他不在乎,她又何必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慕思暖还说,放下他,她一定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莫明湘相信,却没有听她的话,不为别的,她已经最早地遇上了祁里修,爱上了他,那么除了他,任何人之于她都是将就。
苦也好,累也罢,她只想珍惜和他最后一周的日子,留下足以回味后半生的记忆。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祁里修陪着她。
莫明湘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心,她突然说,“阿修,如果孩子没有掉,你会让我生下来吗?”
答案,有时候是明了的,偏生她执着。
祁里修沉默了片刻,给了她答案,“不会,我都要结婚了,怎么会要你的孩子?”
莫明湘只是笑,眼中染了泪光,一颗颗往下掉,“嗯,那还好。”
还好,孩子是被她弄丢的,所有的罪孽由她承担就好,她希望他一直平平安安的。
“明天,可以陪我一天吗?”眼看车子已经停在别墅门口,她低声问他,心里突突跳了好几下,她似笑非笑道,“我什么都不会要,只要你肯陪我一天,我后天就会离开。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会再去扰乱你的婚礼,你大可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离开的。”
祁里修冷着脸,特别是在听到最后几个字时,眸色深不可测。
好一个心甘情愿,她又怎可心甘情愿!
祁里修冷声一笑,终究应了她,“好,就按你说的,我给你一天。”
莫明湘说了声谢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哪怕心里还隐隐疼着,她却很感激他一天的仁慈。
隔天早上,莫明湘早早就起了床,小心翼翼从他怀里起身,她轻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得幸福。
她亲自陪着晓芸去超市选了菜,以往在国外她一个人住,倒是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菜色,而对于他爱吃的鱼肉,她便只能请教厨师方阿姨。
毕竟是有大厨的帮忙,成品倒还不错,莫明湘脱了围裙便回了卧室。
见那人似乎还睡着,她笑了笑,从衣柜里为他挑了套相对休闲的服装,她回到床前,轻声唤他,“阿修,醒醒,起床了。”
她知道他向来浅眠,手心慢慢捧住他的脸,她轻轻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近乎是习惯性的,他反口吮住她的唇,莫明湘最终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他胸前,喘息道,“阿修,菜都快凉了,你快点起来嘛。”
他喉间微动,想起昨晚的约定,依言起了床。
三菜一汤,倒是很丰盛的早餐,祁里修依旧是优雅地用餐,目光无意撞上她痴迷的视线,拢了眉,又望过去,“待会想去哪里?”
她说,想要他的一天,希望和他能够假装一天的情侣。
不管是出于怜悯,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他既然答应了,就会依着她。
莫明湘似乎苦恼地纠结了一番,跑回房间里拿了ipad出来,她找了些页放在他面前,介绍道,“我找了很多地方,游乐园,滑雪场,电影院,还有锦绣公园,好像都是排行比较高的约会地点,阿修你看看你喜欢去哪里,我没约过会,不知道哪里合适呢。”
即使他给她做主的权利,她还是将决定权让给了他。
祁里修的心口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平静地扫过一堆站,而后拿过ipad,平静道,“都去吧,今天一整天都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安排。”
若是换做以前,莫明湘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而如今,她知道他是因为她刚失去孩子而刻意在赎罪。
也不点破,莫明湘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四周,晓芸和方阿姨似乎都很诧异,却也能大抵猜到什么。
吃过早饭,莫明湘换了身跟他同色系的套裙,这是她先前就私自让晓芸帮忙买的,总期待有一天可以和他穿着情侣装,手牵手出去逛街。
而这个没曾深刻奢望的想法,竟会突然实现。
莫明湘挽着他的手臂,俨然将女朋友的身份扮得很熟练。
祁里修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却也刻意容忍着,还是早上,他陪着她逛了逛商场。
别的女人所钟情的首饰、包包、衣服、化妆品,她却通通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