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秀珠拼命地喊,床上的人仿佛死过去一般,毫无反应。
她赶紧跑去找到李司服:“我家小姐,不,涟漪姑娘她病了,需要请个太医来看看。”按照宫规,一般宫女病了,各宫的须得主子同意,其他房、局的则由管事安排。
“什么病,我看是懒病犯了,叫她起来干活。”李司服一听,非但不肯请医生,还污蔑病人装病,要病人立即起来干活去。
秀珠气极,“好呀,李司服若是能叫醒她,今儿个所有人的活奴婢全包了。”
“反了你了,来人,给我关起来,饿她三天三夜,看她还敢嚣张。”李司服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平日有窦涟漪拦着,算是避过了不少风头,今儿个见她自动撞上来,岂肯放过她。
几名洗衣妇闻声而来,合力扭住秀珠便往黑屋子里送,所谓黑屋子,其实就是各处为惩戒宫人专设的小房子,门一关便密不透风,即使是大白天,里面也黑漆漆的,是以得了此名。
“放开我,我家小姐快不行了,你们让我去照顾她,不然她会死的。”秀珠拼命挣扎着,吼叫着,可一人之力哪里是她们的对手,被强行关进了小黑屋。
窦涟漪不知道睡了多久,悠悠醒来,浑身一丝儿力气都没有,头痛欲裂,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还活着。
“你醒了?”头上传来惊喜的一声。
她费了好半天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素云姑娘,怎么是你?秀珠呢,噢,这个时候她肯定在干活。”
素云眼神挑了挑,将桌子上的药端来:“先别说话了,赶紧喝了它吧。”
“唔。”
药一端到跟前,那难闻的气味冲得人不由皱起了眉头,素云有些犯难:“这药得来都不易,肯定不可能有压药的蜜饯之类的了,你且将就着喝了它,不然身子只怕难好。”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汗颜至极,她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哪还能想要从前的待遇,窦涟漪便接过碗,一气喝了下去。
见她喝完,素云赶紧将空碗接了过去,顺手端起一碗清水,递与她漱口。
“不必了。”
品味着口里的苦涩滋味,倒不觉得眼下的际遇太苦。
忽然悟出素云方才话中有话,奴才虽然命贱,但皇室讲究宽严相济,倒不至于有病不医,除非,是有人故意不肯为你医治。
“这药得来不易是什么意思?还有,秀珠她不会有事吧?”自己病了,秀珠不在跟前,却是素日并无多少往来的旁人在跟前,不是太奇怪了吗?
素云低着头不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