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协理后宫,的确是辛苦,莫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妾身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妾身亲手绣的,就算礼轻情义重吧,皇贵妃莫要嫌弃才好。”
窦涟漪将手上拿的一方丝帕抖开,四周绣了兰草,中间一个大大的“静”字,原是绣来时时提醒自己的,忽然觉得它倒是更适合面前的这个女人。
“窦夫人费心了,灵姗。”
听到主子喊,侍候一侧的灵姗会意地接了过去。
窦涟漪正打算告辞,忽然看见洗漱架上的脸盆与地上冒着热气的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歹毒的女人一次次加害自己,却又奈何不了她,不如趁机整她一下出口恶气。
“哟,这毛巾都凉了,妾身重新绞个热帕子来。”
她状若关切地摸了摸毛巾,发现冷了,连忙拿下来,去洗漱架那里一阵忙活,绞了热气腾腾的毛巾回来,替病人搭上。
“风寒病人最怕受凉了,这被子可得盖严实了。”一边说一边又关切地将滑至腰身的被子直拉到脖子下,又将两边掖紧,这才重新落座。
安景凉心中本就有气,如今这么一捂,急火攻心却又发作不得,只得绽开一丝笑容:“还是窦夫人贴心。”
“妾身关心皇贵妃原是应该的,您快别跟妾身客气了。”
窦涟漪忍着笑,又东扯西拉了好半天,见安景凉的脸红了一大片,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还是热气,这才款款起身,“皇贵妃好好休息,妾身便不打扰了,妾身会日日在佛前祷告,希望皇贵妃早点好起来。”
“去吧,灵姗,替本宫送客。”
安景凉连虚伪的客套话都免了,巴不得她走似地连忙发声。
灵姗送完客回来,见毛巾被甩在地上,被子自然也掀在一边,安景凉咬牙切齿地骂:“小蹄子,存心跟本宫过不去,唉哟,这一顿捂,只怕没病也会捂出病来。”视线一顿,看见一方丝帕,操起来便撕:“静?只要她一天活着,本宫便静不下来。”
“主子,小心手疼,奴婢拿绞子去。”
灵姗回身找了金绞子来,安景凉一把夺过去,对准丝帕狠狠地左一绞子,右一绞子,直到变成了一堆零碎,方才解了恨。
且说窦涟漪一出存贤堂,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子,什么事这么好笑。”秀珠还在外面担心,见她安然出来,似乎很开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窦涟漪忙止了笑:“嘘,回去再说。”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脚下生风,一样的朱墙绿瓦,还有一样的蓝天白云,今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令人神清气爽。
“救……命。”
栊翠宫住的是后宫最低等的女人,是以很偏僻,中间好长一段寂无人烟,是以这微弱的一声传入耳膜时,窦涟漪并未在意。
“救…….”
走了几步,又听到若有似无的一声时,她停下了脚步,“秀珠,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