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冬至已到。又是一年冬天的盛会。雪下得甚大,整个禁城,成了白色一片。
外面的风雪,任其凛冽,在和鸣殿里,依然暖如春风。秦雪清在这里,已经待了至少两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安安静静地成长,无风无浪。没有后宫的晨昏定省,没有繁杂的事务,她自己也没有出宫的想望,反正,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跟皇帝的生活,是出奇地平静。象极了普通的夫妻,晨起而出,日落而归,平平常常。这样的情况,从前是意料不到的,这样普通的生活,曾经,只是奢望。可是如今,却真真的,就在眼前。
皇帝有时,也会当着她的面,处理政事。如今前朝最主要的,自然是喀尔喀人的动向。之前喀尔喀人打到郸城,也许因为气候,因为环境,就此不前,僵持在那里。天气越发不好,对于也是靠着草地吃饭的喀尔喀民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郸城重新派了守将,是何朔的儿子,何朗。郸城那一片土地,是海王爷的领地,自然,有了多重屏障。
秦雪清想起大哥之前的话,这隐隐的,有重重矛盾。
如果海王爷真有不臣之心,这样的局势,不就正好可以利用?这东北边,虽说现在还未到关键位置,可一旦突破,那也是危险重重。如果内忧外患一起来,那情况,会更加严重。
海王爷自然不会轻易地就撕破脸,终归这禁城里,还有一个忌讳的人。
皇太后。
没有万全的把握,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好的招数,自然是利用,某些人。这一招,太可怖了。这也是秦雪清最担心的。
朱正浩和海王爷的关系,正正让他,可以成为这可以利用的人。终极结果只有一个。
死。
皇帝胜了,他死,海王爷胜了,他也要死。
他自己应该会明白,就只怕,一时情绪难抑,冲动误事。
秦雪清感觉到,那心里拧成的结,绞得心房,撕裂。
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