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风扔下手中的工兵铲,一屁股坐在了刚刚挖好的战壕中,一贯讲究军容风貌的他,此时却是一副泥土里钻出来的模样。衣领大敞着抽子也高高挽起,草绿色的战训服已经沾满了土黄色的泥,脸膛上的沾着的泥土被汗水冲刷得一道一道的。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不少同样狼狈的战士,战壕修好了,大家也抓紧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下,当然警戒哨还是有安排的。这时史云走了过来伸手递过水壶,他的模样比杜可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对杜可风说:“老杜,喝口水吧。同志们已经在规定的时间里挖好战壕工事,我们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杜可风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对着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一起喝下半壶才意犹未尽的盖上盖还给史云。
抬手用衣袖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本就沾着泥土合着汗的脸顿时就花了,杜可风想了一下回答史云:“让各排排长和班长来一下,趁着离演习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再商量商量,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没有。”史云把水壶挂好点着头应好,转身便让一旁的连通讯员通过电台把杜可风的命令传达了下去。自从教官队入驻军营开始培训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因为参训的指战员都是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这一个星期里所有人都是跟随教官们学习各种新式武器的使用和保养,各种弹药更是敞开了用。大家在原部队的时候都是数着米过日子的,难得遇到现在如此充足的供应,每个人都是可着劲的造。不说别人,就是杜可风自己,基本上每天都要在射击场上打上五个弹匣一百发子弹,要不是后面排队的同志催促,他甚至还打算继续射击几个弹匣。
对于刚领到手里的五零式自动步枪,同志们都是宝贝得不得了,这哪里是什么步枪,完全就是轻机枪嘛。把保险打到连发的位置一扣扳机,突突突子弹就泼水一般出去了。不少同志在原部队的时候就是机枪手,只是用新枪打了几个弹匣就找到感觉了,短点射长点射发发上靶颗颗咬肉。还有那五零式通用机枪,不用三脚架就是轻机枪,架上三脚架就是重机枪,用的是一百发的弹链和弹箱,射程远,射速高,火力猛,就连重量都比以前用惯的马克辛重机枪轻了一大半,连里的机枪手两个个人就可以抗着机枪和三脚架到处跑,还能带上近十条弹链呢。
不过最让大家开眼的还是那转轮式榴弹发射器,这玩意比捷克式轻多了,可以装六发四十毫米榴弹,嗵嗵嗵瞬间就可以全部打到三百米开外,那爆炸的威力比大家常用的手榴弹强出不是一星半点的,教官们都说这是步兵手里的大炮,确实没有错呢。大家亲眼看到并使用过这种武器后,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玩意,听到教官说将来这种榴弹发射器将会配备到步兵班,这个消息让所有的同志都喜不自禁。
作为被临时任命的连长,杜可风其实更注意另外一样武器,那就是五零式八十二毫米无后坐力炮。作为曾经和小鬼子交过手的老兵,杜可风深知没有反装甲武器的步兵面对装甲车坦克那种无奈和悲哀的,当年所在部队遭遇日军装甲汽车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士们用血肉之躯抱着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冲上去用年轻的生命摧毁敌人。哪怕就是这样,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很多年轻的战士在装甲车猛烈的机枪火力下根本就靠不上去,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倒下了无数可爱的同志,往往为了摧毁敌人一辆装甲车,我们就不得不付出数十条性命。
当杜可风在靶场上看到教官操作着这门结构简单的火炮,单发摧毁两百米外的一个水泥工事时,泪水顺着脸膛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如果我们能早一点有这种无后坐力炮就好了,这能换回多少亲爱战友的命啊。流泪的人不仅仅只有杜可风一人,当周围一名战友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后,悲伤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红着眼流着泪痛哭出声。等到教官告诉大家,这种无后坐力炮使用破甲弹时,可以在三百米距离击穿一百二十毫米装甲,也就是说可以摧毁目前世界上所有的坦克装甲时,所有的参训人员都咬牙切齿的表示,哪怕不要新式自动步枪机枪和榴弹发射器,也一定要把无后坐力炮装备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