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知道包功发讲的都是实际情况,但是四个月后,新城进入冬季,如果没有足够的住房,难道还让难民住在大棚里吗?见包功发的话讲完,李烨笑道:“包翁莫急,现在的建筑工人是少了点,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新城不是又增加不少难民吗?某准备在难民中再招收二千人,进入建筑公司。不过……”,李烨的话锋一转道:“现在的建筑公司必须一拆为二,新组新城建筑二公司,专门负责新城的住房建设,不知包翁有什么建议”。
“啊”,包功发万万没有想到,李烨会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以前一家独大的局面,现在变成了双雄并立。包功发这可不敢了,赶紧阻止道:“李典军不可啊,一分为二岂不乱套了吗?以后两家公司在新城竞争如何是好”。
不错,包功发还是清楚一家独大、吃独食的感觉很好,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李烨不可能让一家建筑公司独霸新城市场,即使是自己的公司也不行。“包翁既然知道一家独大的好处,岂知一家独大的坏处。垄断短期来看固然不错,长期以后必然阻碍市场的发展,没有了竞争就没有动力,市场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某不可能永远扶持哪一家企业和公司”,李烨的话既是说给包功发听,也是说给在座的所有人听的。
包功发沉默了,竞争的好处其实大家都懂,但是垄断的诱惑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每一个人和每一个企业,就如同吸食毒品一样,即使知道不对,也无法抵挡住巨大利润的诱惑。曾经有人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李烨见包功发好像还有话要说,连忙道:“包翁稍安勿躁,两家建筑公司两年内各司其职,相互不涉及对方的领域,两年后两家建筑公司开始公平竞争,包翁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不仅是包翁的建筑公司要拆分,窑场、盐场、家具厂、船厂和铁厂以后都要拆分,即使是银行以后也要拆分,在新城里只要是商业活动就不容许有垄断企业存在”。
包功发看看周围的人,大笑道:“好,李典军,某算服气了,对,既然要拆分大家一起拆分,某还怕了不成”。
众人没有想到,自己的企业也是被拆分的对象,有些无法理解,不过李烨连自己的银行都拆分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拆分就拆分吧,就像包功发说的,自己还能怕了不成。
李烨知道众人一时还无法理解李烨拆分的目的和原因,但是既然李烨已经说出口,事情就算是定下来,至于什么时候拆分就是李烨的事情了。“好了,建筑公司拆分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包翁想接手那家公司也可以自己选择,崔翁说说盐场的事情吧”,李烨可是给了包功发很大的选择权,相信包功发应该没有什么意见。
崔信仁清清嗓子道:“盐场经过这几个月的建设,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生产能力。盐场每月可以生产粗盐三万石粗盐、一千石精盐,粗盐已经无法再扩大生产了,不过精盐的产量还可以继续提高,不过需要扩大厂房才可以。某在新城的东面又寻觅了一块盐地,地方比现在的位置要好,面积也更大,是否需要扩大生产还请李典军定夺”。
“崔翁做的不错,精盐的产量一定要增加,以后要让所有的新城百姓都能吃上精盐,短期内新城内部的食盐采用配额制进行销售,每人每月半斤精盐,价格按每斤五十钱计算。新盐场的事情也要继续,如果缺少资金可以到新城银行贷款”,新城现在的食盐都是按照人头多少直接送给各个伙房的,慢慢的改变成为计划经济下的配额制进行销售,最后食盐的销售同样也要进行市场化。
“李典军,这个精盐的价格是不是……”,崔信仁欲言又止道。
“是不是太低了,食盐是新城百姓的必需品,如果某连百姓最基本的必需品都保证不了,还有什么资格管理好新城。如果想在食盐上赚钱可以提高价格卖到外地去,也可以降低精盐的加工成本,这两条路选择什么方式你自己看着办”,李烨心里希望崔信仁这两条路都选择,一条路是开源,另一条路是内部节流。
唐末的食盐价格奇高,每斤粗盐可以达到一百三十钱,精盐的价格更是平常百姓无法企及的,但是新城精盐的加工成本只有五缗,每斤五十钱的价格刚好满足成本。食盐、粮食、教育和住房等等都是百姓们日常的必需品,李烨没有权利剥夺百姓的基本生存权利,如果李烨连这些昧心钱都想去挣得话,李烨还是人吗,还能算是一个新城实际的管理者吗?